高：我們當時做的廠，我們是第一個開始做出糧。政府那邊，我們是第一個做透過銀行出糧，是那個市政廳，你知道嗎？

問：知道，現在叫做民政總署，以前是市政廳。

高：是的。他們是第一個在這裏（透過銀行）出糧的。

問：即是民署在你們這裏出糧？

高：是政府的，以前差不多也是政府的，是第一個是（透過）我們出糧。後來慢慢別的政府部門也（用這個方法）出糧，然後別的銀行也模仿我們，不過我們是第一間，當時還是在對面。

問：出糧的程序是怎樣的？即是他們要在你們銀行開戶口，還是拿票？

高：開戶口，一定要開戶口，多數都是開Savings（儲蓄戶口），大部份開Savings。然後每個月（出糧前）早幾天，他們就寄一封信，裏面寫每個人出糧多少錢，我們便（在資方的帳戶）扣錢然後入帳，等他們來提款。過了幾天，辦好了，他們便可以出糧，過來提款。

問：他們在BCM出糧，通常會在出糧當日便立即來把全部錢提走，定還是會……

高：這個就不好說，他們有些人會全部提取，有些人不會；看他的糧出了多少，有些人會立即全部提取，有些人只取一部份，有些人要儲錢，有很多種類的。

問：他們有甚麼優惠嗎？例如，我在你們這裏出糧，利息又會高一些。有沒有？

高：最初有的，後來普通的，和全部人一樣，但最初是有的。

問：以前的利息多少？

高：不記得了，這麼多年前，但以前的利息比現在高，有幾年高很多，以前曾經有高出十幾厘，很多年前了，很多年前，那些利息很利害。港元存款（利息）比澳門幣高。

問：因為要吸引存款嗎？利息為甚麼這麼高？

高：不是澳門的利息高，是世界性的，不過澳門的利息到今天還是跟隨香港。

問：我們再看一看，銀行有沒有甚麼大危機？不只是BCM，或者整個銀行業，中間有沒有危機？

高：甚麼危機？

問：Crisis？

高：哦，Crisis，我不說銀行的名字，有些銀行聽見我說的話，會不高興。有幾間（銀行）的，有些是破產，做得不好，做假帳，做那些事情，有一兩間左右，然後他們就關閉了，沒有做，現在沒有了。有另一些是報紙寫，胡亂報道，把人嚇怕了，把人們嚇得（以為）銀行周轉不靈甚麼的，因為澳門地方細，你說的話全澳門都知道了，於是他們便去提款，銀行就說沒有事，有甚麼事？只是報紙，那些報紙佬（記者）很麻煩，多數都是葡文報的。因此他們把所有報紙（記者），中文報、葡文報的都叫過來，（澄清）那些報紙寫的是假的，讓他們明天澄清（那些消息）是假的，讓那些總行和他們談，說沒事的，這樣就平息了。另外一些銀行是關於一些事的，你知道以前的人一點點小事就會吵嚷，又說銀行不知道怎的，很多的垃圾信息，不過我知道只有兩間真的經營不下去，真的倒閉了。當時我也有份，剛巧我也在場，政府叫我去查看那些帳，那裏看到的帳很多是假帳，騙人的，所以那兩間，有兩間，我去（看）了兩間，已經關閉了那兩間銀行。

問：剛才你所說的就是報紙說，那些銀行經營不來了，是假的，是否這個因素導致了擠提？Bank runs？

高：是的，有些做，有些不做，有些有，有些沒有，看那些人自己選擇，多數是那些報紙佬（記者），多數是葡文報，中文報很少說這些，葡文報最常提起這些事，他們聽了一些事，就捏造到很大的事出來，那很嚇人，你有錢（在銀行）的話，你也會害怕，覺得是不是真的呀。因此要找那些人，那些報紙佬坐下來談談，就這樣談妥了。

問：雖然葡文報這樣寫，但澳門的華人、中國人也不太懂葡文，他們怎聽到這些消息？

高：澳門的葡國人、土生都會立即說，他們立即說出來，澳門這麼細，以前葡國土生比中國人多，現在中國人比那些人（葡國人）多，以前在街上很少看見中國人，多數在北區才看見中國人，這邊（中區）不是太多（中國人）。

問：銀行有沒有如何幫助政府發展經濟？

高：有，銀行一定有幫到澳門政府的經濟，銀行幫了很多，你是不是銀行這樣的做法，政府有甚麼收入、納稅，銀行要用很多人做事，以前銀行很多人做事，現在也有（很多），不過不夠政府（多），以前銀行多人做事，然後賺錢就是，出糧也是供應政府（交稅給政府），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轉變了，不過以前就是，賺錢越多便要納越多稅給政府，有些做生意的，那些公司賺了錢也要納稅。銀行當然有幫忙，你沒有銀行，你做甚麼？你告訴我，你怎樣做生意？不是說我有本錢便自己用所有錢。

問：以前不是叫做銀行，以前叫銀號。以前是這樣，會不會新的銀行……（和銀號有甚麼不同？）

高：以前是這樣的，以前的銀行沒甚麼特別，只有一間BNU，（大）西洋銀行，（大）西洋銀行一間處理所有事務，（大）西洋銀行就在這，怎樣做，怎樣處理，你沒有得爭論，他對你（怎樣），你是他的客人，他罵你你也不能反駁，沒有別的銀行，只有一間。後來慢慢大概1973年就改變了，第一間來的是滙豐，所以慢慢就改變了。

問：後來會不會因為《中葡聯合聲明》，知道我們要回歸了，會不會慢慢多了，以及中國改革開放，會不會多了很多中國的銀行，即是中國capital（資金）的銀行？

高：是的，以前澳門只有南通，後來南通改名叫中國銀行，以前只有這家一間，剛才你說的回歸，就會有更多的，現在已經有很多間，現在有很多很多。

問：對於本身的BNU（大西洋銀行）或者是滙豐或者BCM（商業銀行）這些西方資金的銀行有甚麼影響嗎？

答：有的，現在有更多銀行，所以比以前難做，有多些銀行和你拼，以前沒有那麼多銀行和你拼，現在有那些，你沒有辦法，你一樣要拼，（現在）辛苦，現在的人辛苦很多，現在的人辛苦很多，你要找人做也很難找，現在你知道澳門很多工作，澳門以前很難找工作，所以很多人喜歡進銀行工作，政府工也很難入，現在政府工也難，不過政府已經多了很多人，也有其他的（工作），有賭場，現在找人也很困難，很辛苦。

問：說起賭場，2003年賭權開放，多了很多賭場酒店，也開放多了賭牌，有很多資金湧入澳門，會對銀行業有幫助嗎？

答：會有幫助，你要看是哪一間。看是否有大借款，有些商舖，有些新的商舖，全部都有，有些職員，有很多，多很多。銀行也賺多了錢，不過這些就不說了，是不是會全部給某一間，就不說了，不過是對澳門好，對澳門好的是因為有很多工作，不過買東西就會貴很多，貴得很厲害，一面是很美麗，但另一面，你去買東西買菜也貴很多。

問：商業銀行由1974年開業，然後慢慢澳門有很多不同的變化，社會很多變化，以前人很少，現在多了很多人，而且人口（結構）亦不同了，以前譬如你說土生會比較多，現在慢慢大陸的人多很多。

答：現在大部份，有很多都是大陸過來的，在這裏居住，以前澳門沒這麼多人，現在很多人在外面，來這裏第一件事，不懂澳門的規矩，不懂在澳門居住是怎樣的，弄得一團糟，甚麼都貴了，甚麼都貴了，你現在買一層住宅，貴到你不能負擔，現在買一個房間也買不到，這麼貴，那些全部都是他們，也不只是他們，是全個澳門都發達。

問：你們的顧客對象有沒有變化？你們多數以哪些顧客為主？

答：有，現在全部都有轉變。最初的時候，我們大部份生意是做廠的，我們做很多廠的，很多生意，那時候不知道哪一年，我不記得了，全部quota（限額）都沒有，然後東西貴了，大陸比較便宜，很多工廠搬去大陸，然後沒有了quota，很多賺夠了錢，賺夠錢就不做了，所以現在澳門做出口的廠很少，少得很厲害。以前的一間銀行已經可以做現在的出口。有別的生意，現在的生意是賭場，賭場、遊客，有很多遊客，澳門現在多得很厲害，澳門這麼小，你外出逛街也很難，那邊（指商業大廈辦公室窗外的新馬路與殷皇子交界之處）中心那邊，新馬路那邊，大三巴那邊，我也很怕去那邊，行不到的，被人撞倒就不行了，很多人，他們都花錢，對澳門好，經濟好，所以都變了，現在都變了。

問：你們由最初的顧客是廠家，慢慢變成……

答：現在變做借款，大借款，要做要搶，現在是和另一家銀行打仗、搶生意。

問：很明顯，現在的世界和銀行也變得複雜，你有沒有甚麼辦法去防止商業犯罪？例如你之前說某些銀行做假帳而倒閉，銀行有沒有些甚麼規矩去避免這些事？

答：現在甚麼都好一點，甚麼都好一點，政府AMCM（澳門金融管理局）會監管，如果你的帳，外面來查帳，是有名的，不是普通寂寂無名的，有名的來查帳，因為我們內部有個部門，有香港來查帳，有政府來查帳，有特別一家公司來查帳，有很多間的，你說要騙，不是說可不可以，很難的，被人查得很多，新的（銀行）規矩很厲害的，現在有很多規矩，你說有沒有機會？常常都會有機會，一家銀行不能兼顧很多，不過很難，現在要做假帳的話，現在難很多。

問：會不會需要防止洗黑錢？

答：洗黑錢呢，現在最緊張，銀行的人最緊張洗黑錢。（為了應付）洗黑錢，現在每隔幾個月就會有新規矩出來，我心疼 些職員，常常要看、要讀全部規矩，那裏洗黑錢是，第一件事最緊要的，對銀行，對我來說，洗黑錢那些。你說有沒有呢？一定有，你查不到的，你查到便沒有了，你查不到的地方一定有，全世界都有，就算有那麼多規矩都有洗黑錢。

問：那些規矩是你們銀行自己定的，還是政府，還是？

答：全部一起的，有很多，有政府告訴你怎做，有世界的規矩，有很多很多規矩的，你自己銀行也有的。

問：你們有定期與其他國家的銀行組織開會嗎？

答：沒有。他們把規矩給我們，香港的規矩給我們，我們做到就做，做不到就不做，因為我們也要跟澳門的法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