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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宗傑談銀行業務與發展(三)

磐石之固——澳門銀行及金融業發展口述歷史特輯區宗傑

項目名稱:澳門銀行及金融行業口述歷史研究
訪談日期:2018年8月1日
訪談時間:15:12
訪談地點:滙業銀行行政中心
口 述:區宗傑先生
訪談員:駱嘉怡小姐

問:現在我們集中在澳門銀行的發展情況,如果與過去的銀行相比,現在的銀行多了甚麼業務,或者有甚麼部門是新增的?

區:根本現在澳門的銀行,與美國的銀行,與英國的銀行,與其他先進國家的銀行,都一樣,因為現在來說,銀行業環球化,globalization(全球化),所以我們每一日,都要跟隨世界的經濟社會發展的步伐來前進,所以現在來說我們的同事是要很專業的,而且是訓練人才。

問:主要是哪方面的人才要集中?
區:各方面的人才都需要,例如外匯買賣的人才、投資的人才、信貸的人才,還有零售銀行的業務的人才,各式各樣的我們現在一定要做到世界級的水平。

問:有甚麼部門是以前沒有,近年新增的?

區:這個……以前沒有債券,現在有債券,以前沒有衍生工具,現在有,所以銀行的要求越做越高,所以工資的水平越做越高,例如現在以澳門來說,賺二三十萬一個月的人工的職員都已經不少,以前是想也不會想到的。

問:與此同時有沒有一些部門已經淘汰了的?

區:這個銀行業是只有越做越多元化的,這是否淘汰是自己業務的方針,現在的銀行很多都是選擇性來經營的,不是間間銀行全部業務都有做,銀行業來說應該是只有多元化,應該沒有收縮的。

問:其實無論是過去或現在,澳門的銀行業可以在國際舞台上扮演甚麼角色?

區:第一點現在澳門的銀行實際上是遭受到很嚴重的淘汰賽,國際的銀行有,中國大陸最大的銀行也到這裏(澳門)開設分行,尤其國有銀行它們的經營作風你也知道得多的,很多時是並不理智的,不惜以本傷人,所以這實質是一個很競爭的環境底下來生存。

問:那整個澳門的銀行業界中,其實在國際間的銀行或經濟舞台上呢……

區:我們是一分子,只不過我們是一個small player,我們是配角而不是主角。

問:有沒有一些特殊的作用是其他地方的銀行做不到的?

區:沒有,現在全世界的銀行個個都做到的,不過看你專門做哪樣,以及你當地的環境以及你怎樣配合。

問:澳門亦隨著世界潮流經歷了幾次不同的經濟危機,例如1993年經濟泡沫爆破、金融海嘯等打擊,其實這些時期,對於銀行來說所造成的衝擊大嗎?

區:澳門所經過的衝擊,例如解放戰爭,之後很多人回流,由澳門返回中國大陸、香港,那時澳門的經濟很蕭條,這是一個危機,所以當時來說很多銀號倒閉。第二個危機,我記得是67……呀,72,這個一二三(事件),一二三(事件)的時候是一個危機,當時人心惶惶,澳門之後又香港。另外一次危機是(一九)八幾年,這個太平洋銀行以及OTB海外信託,以及那間CI……那中東那間銀行……

“一二・三”事件

圖1 “一二.三”事件。馮卓華攝,澳門攝影學會提供。

問:它們清盤和倒閉的情況也有出現到……

區:那間叫甚麼銀行呢……啊,國際商業銀行。另外一次就是(19)95年左右,就崩牙驅,那時澳門日日槍戰,當時又一項危機。另外一次就1998年,98年之後就是2008年,即是總共經歷這麼多次銀行危機。

問:在區生剛才所舉的多次危機中,可否就其中一次危機較詳細地跟我們講述當時的情況?又或者這些危機對於當時澳門的銀行來說是一次會有衝擊的,但是具體會呈現在哪個方面?

區:這個最大一次衝擊其實是八零年代,這個你也寫了出來,八零年代當時的太平洋銀行,這個OTB(海外信託),以及國際商業銀行,以及大東銀行,這個就是最大的衝擊。

問:其實當時為何會有這麼多銀行擠提或甚至倒閉?

區:有一部分的原因,例如太平洋銀行、OTB這些,是香港影響的,是香港的危機,香港的金融風潮影響到澳門,國際商業銀行就因為中東洗黑錢,是由英國引起的,就是在英國法國洗黑錢,大東銀行的是因為管理不善。

問:所以都是整個國際大環境裏面影響著……

區:那當然,這個危機通常來說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外面的影響,一個是內部的因素。

問:當時市面上有否出現一些擠提的情況?你印象中這個畫面是怎樣的?

區:擠提的事件,通常是因為有謠言,然後引起擠提,若然那間銀行不夠實力的,就一路變壞,會倒閉,有能力的話就沒事。

問:這裏也提及,例如國際、大豐都有不同程度的擠提情況,當時他們的風潮持續了多久,或是很快就完了?

區:都不是的,都差不多一個星期的,通常擠提都差不多一星期的。

問:市民會一早就過來排隊取錢?

區:嗯。

問:那銀行方面,因為可能未必會有這麼多現金儲備,可能會分散在不同方面,面對如此多人突然要提款,會有甚麼措施?

區:所以這就是銀行是否穩健,有多少流動資產可以抵押,若沒有足夠流動資產可以抵押,就沒法子,要倒閉。

問:銀行之間在這些艱難時期會否互相幫助?

區:有時有,有時無,但幫助的情況是很少的。例如我們亦經歷過2005年的擠提,(其他銀行對我們)一點幫助也沒有,若(當時)我們的資產不豐富、銀行不穩健,我們便會倒閉。

問:當時滙業銀行的擠提,內部有何即時應對措施?

區:當然很多,將資金集中,一定要讓市民對你回復信心(問:所以其實市民的信心很重要)擠提方面就是信心。

問:區生之前亦提及1982年的時候,曾經與時任經濟協調政務司高樹培先生,一同起草《銀行法》,當時情況是怎樣?

區:當時澳門政府要訂立《銀行法》,當時來說我是澳門人當中對銀行最有經驗的人,所以找我一起做諮詢。當時我們根據香港《銀行法》、葡國《銀行法》,以及澳門《商法典》,一起go through(仔細審查),看哪些要存,哪些要摹,最基本是根據香港的模式,再參考葡國,再參考本地的《商法典》。

問:過程中有沒有哪個點是大家最難去決定?

區:沒有,都沒甚麼,這些都是很中立的東西,這不是政治性的事件,無需太多爭拗。這個當然,當時的澳門是澳葡,當然要考慮接受一些他們認為要加插的葡國色彩的法例。

問:例如哪一條法例有葡國的色彩?

區:例如香港來說,自己的公司開了會,做了會議紀錄就可以,但澳門要(把會議紀錄)拿到notary public公證署那裏做登記,很多東西,就是這些小小的不同,但大的不同就沒有。這些是根據,這些是一個國家的尊嚴問題,澳門來說一定要有一些無關重要的小程序要跟葡國的方式,就是這樣,但那個中心點都是跟香港的法例。


繼續閱讀:
| 區宗傑訪談 |
一、入行經過及銀號運作
二、銀號與銀行
⟳ 三、銀行業務與發展
四、銀行與社會變遷
五、在銀行業多年的難忘往事

更新日期:2021/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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