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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9/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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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瑩,字兆仁,號玉生,廣東南海捕屬(今屬廣州市)人。嶺南文獻家、編書家和駢文家、詩人。 譚自少聰穎,喜作詩賦,12歲作《雞冠花賦》、《看桃花詩》,縣中耆宿驚贊為“後來之秀”。適值兩廣總督阮元督粵,遊越秀山寺,見到譚的題壁詩文,讚賞有加,一時傳為佳話。譚以縣考首選榜入學。 清道光初年,阮元在廣州越秀山創立學海堂,明言不教八股,專以經史考據課士,兼及詩賦,實際上是以講求實學之風氣,扭轉廣東文壇學術浮誇之弊。當時能躋身學海堂者,如陳澧、朱次琦、曾釗、陳蘭修、譚等十多個優秀學生,幾乎囊括當時嶺南士子的精英。 學海堂從另一角度說是嶺南最高學府的研究生院,成就斐然。譚在學海堂常受阮元讚譽,所作《蒲澗修禊序》、《嶺南荔枝詞》尤為欣賞。學官歎其“粵東固多俊才”、“此手合推第一”,文譽日隆。同時,譚以優行生(學行兼優的生員)入貢,院試名列前茅。文章憎命達。 儘管譚在學界傲視同儕,但他對功名有心而不迫切,導致鄉試屢遭失敗,20多年無緣科舉;道光二十四年(1844),考中舉人,又因策問觸及時諱,降為榜末,險些失去。 譚赴京會試,名落孫山,從此無意科場,安居教職。他先後任肇慶府學教授、博羅院學教諭、嘉應州學和化州州學訓導、瓊州府學教授(未赴任)等職,後來,他充任粵秀、粵華、端溪等書院院監,數十年培育嶺南人才,誨人不倦。 譚一生為豐富嶺南文庫作出重大的貢獻。他和伍崇曜的合作,博採和整理海內罕見古籍,鉤沉佚著,刊播地方文獻,匯刻成叢,在嶺南文化大地和文獻之園無聲播種,裨益後代,青史留名。 兩人合作半生,所刻的書有《嶺南遺書》、《粵十三家集》、《楚庭耆舊遺詩》、《粵雅堂叢書》等。署名是伍崇曜,實際上由選題、選材和編纂的工作,從訪求、收集、研讀、鑒別,並加以校勘、審定和編排之統籌,直至叢書的序言和叢書所收各書的尾跋,都離不開譚的汗水和心血。 《粵雅堂叢書》是譚和伍崇曜合作最大型又最有影響的一部叢書。此書從道光三十年(1850)開始付刻,經咸豐、同治,直至光緒元年(1875)為止,歷時25年,前後出正、續、三編,共30集,收書208種、1289卷,是清代後期一部大型私刻綜合性叢書。 譚在審輯此書時,顯示出他作為國內有數的文獻家和編書大家的氣魄和特色。 一是收入《四庫全書》從《永樂大典》輯出之逸書,如《寶刻類編》、《帝苑》。 二是收入《四庫全書》編後嘉慶年間,阮元進呈,而《四庫全書》未收之書。如《爾雅新義》、《九國志》。 三是收入日本學者林述齋所輯《佚存叢書》一部分之書:如《文館詞林》,是繼《文選》後最早的詩文總集,共1000卷。此書早於北宋亡佚,日本學者發現殘卷後,中土驚為秘笈。雖殘頁斷簡,彌足珍貴。 四是收錄四庫未收之書和其他叢書少收之書,如《虎鈐經》和《四書逸箋》等,大都極為罕見。 五是收入道光前後之近人有價值而又未刻之書,如錢大紹《類經》、全望祖《漢書地理志稽疑》等。《粵雅堂叢書》凡跋尾二百餘篇,其體例統一,又極有章法;徵引廣博,審考精詳;非廣攬群書、精思博見、洞識卓穎者不能為。 期間,譚受到當時學界和學術之尊阮元的高度稱讚,是對我國自漢劉向、劉歆所校訂古籍方法的繼承和改進。譚在書後跋語中,先概述作者生平和學術造詣,再分析內容,撮其要旨,評得失;又注重辯證學術,考核源流,甚得《四庫全書》紀氏之味。學術上,對《四庫提要》多所補正、駁正和補充,又為紀氏所不及。 譚編纂的《嶺南遺書》、《粵十三家集》及其他叢書序文,很有特色,其語體和語言風格充分地體現作者“尤工駢體文”、喜儷體和句式工整對稱的特點。每種書後所附跋語,介紹作者生平、書籍來源、版本情況和校勘情況,十分詳細。其學識之廣博,功力之深厚和見解之卓越。《嶺南遺書》計收75種,其書之序跋,譚之名雖隱,但功不可沒。 《粵十三家集》是輯者用心收錄,或借或抄或買,共得嶺南十三家詩文集,包括有宋代李昴英、趙必豫、區仕衡;明代李時行、黎民表、區大相、陳子壯、黎遂球、陳子升;清代方殿元、梁綱蘭、王隼、易宏,都是在粵詩家有一定影響的代表。 清同治十年(1871),譚在廣州去世,終年71歲。 譚瑩著有《樂志堂詩集》12卷、《樂志堂文集》18卷(約1861年出版)。有部分文章收入《學海堂叢刻》,題為《樂志堂文略》(四卷);晚年時著有《續國朝駢文正宗》一卷(未完)。 譚瑩次子譚宗浚(1846-1888),字敘裕,後改懋安,進士,有文名,選為學海堂堂監。譚宗浚有父之風,創藏書齋“希古堂”;所繼承其父的藏書,後增至八萬餘卷,一度總數達到12萬卷;著有《希古堂文集》。[1] 譚瑩到過澳門遊歷,並作七律詩一首: 《澳門人饋青洲蟹》[2][3] 島中珍味冠熊魚,一例無腸企不如。[4]風雪估帆天氣換,烽煙蠻榼世緣疎。 誰堪出將徵佳兆,人笑居夷乏遠書。聞說避兵仍踵至,大都留饗武陵漁。[5] [1]佛山炎黃文化研究會、佛山政協:《佛山歷史人物錄》(第一卷),廣州:花城出版社,2004,第149-154頁。 [2]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晚清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0-52頁。 [3]黃德鴻:《澳門掌故》,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9,第265頁。 [4]譚瑩把“無腸公仔”比作珍味,甚至連熊魚也不及。但在從未嚐過此等珍味的人來說,確實是少有的滋味。因為此種黃油膏蟹只有在鹹淡水交雜的海岸邊才能生養。 [5]這首詩作於清咸豐四年(1854)冬。在此之前,詩人曾到澳門,一嚐青洲蟹的美味。此時在羊城接到澳門友人饋送的青洲蟹,遂有此詩之作。詩中“烽煙”、“避兵”及“武陵漁”等,與當時粵中紅巾軍之役有關。
譚瑩,1800-1871
陳寂,字寂園,又字寂爰[2],自號枕秋生,原籍廣東懷集,生於廣州。 陳少時入讀城中私塾,接受傳統文化教育,打下良好的古文基礎。他讀中學時,成績優異;博覽群籍,尤好讀詩古文辭,創作詩詞。畢業後因家境貧困,無力升讀大學,謀得一份小學教職。 1926年,應廣西省立第四中學的聘請,陳前往柳州任教。當時廣西建設廳長陸希澄賞識陳的才幹,調任他為廣西省國民黨黨部幹事。一年後,因母親病重,陳回到廣州。 陳歷任廣東省立女子中學、知用中學、台山師範學校、新會縣立中學及澳門知用中學教員。1941年,擔任中山大學文學院副教授;1945年,擔任法商學院教授;1952年,擔任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1966年2月退休。 陳沒有接受大學教育,而能進入廣東著名高等學府——中山大學任教,除他本身的學術成就外,最重要的還是前輩獎掖和朋友扶助。20世紀20年代初,陳還是一個無名的文學青年,投稿《學衡》雜誌,馬上受到主編吳宓的關注,並分期刊出數十首。學者劉永濟讀到陳的詩詞後,與他通信。後來,陳多次對人感歎地說“知我者劉弘度也”。廣東名宿葉恭綽、陳融對陳更是青睞有加,殷勤期許。葉恭綽更親為陳的詩詞集《魚尾集》作圈點,並加眉批。時值抗戰,廣州淪陷,中山大學遷到坪石,陳北上韶關。時任教育部督學張北海與中山大學校長金曾澄,能文擅詩,經詩人阮退之介紹,閱讀陳的詩詞,大為讚賞,破格聘請陳為中山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與音樂家馬思聰成為同事。 抗戰勝利後,陳擔任法商學院教授期間,張北海出任《廣東日報》社長,特闢文藝專欄《嶺雅》,聘請陳主事。在任上,陳廣交嶺南詩友,組織稿件,在主編50期中,發表了數千篇品質堪稱上乘的古文詩詞,保存嶺南一代文獻。1949年後,陳在中山大學中文系任教授,過著安穩的書齋生活。當時陳寅恪、方孝岳、容庚、黃海章、詹安泰、陳玉森、冼玉清、王季思、潘允中、謝健弘、盧叔度等校中教授都是陳的舊友新知,時有酬唱。歷史系周連寬教授回憶說,陳寅恪多次在他面前說“寂園的詩詞寫得好”。陳的助手黃萱在《懷念陳寅恪教授》一文中,提到陳寅恪非常誇獎陳的詩詞。黃海章、方孝岳、詹安泰等是陳多年好友,點評其詩詞。 1969年,陳從教授樓被迫遷到集體宿舍。“端居類”詩多作於此時。他已是垂暮之年,與傭保雜處,生活環境的巨大差距,一時難以適應。居住環境惡劣,妻子長期患病,三個子女又需撫養,打入“牛棚”後所發的“生活費”不到原工資的三分之一,經濟十分拮据,為了償還債務,陳不得不廉價出賣珍藏多年的書籍。1976年,陳去世,終年76歲。 陳寂的詩詞集,最早有《寂園詩詞鈔》一卷,編定於1924年10月。鈔本。所錄者皆為廣東《商報》文藝專欄者,計40餘篇。後有《魚尾集》一卷,刊於1935年。錄詩71篇,詞30闋。《魚尾集‧二集》二卷,編定於1949冬。卷一錄詩150多篇,卷二錄詞30餘闋。《枕秋閣詩鈔》七卷,為陳晚年手抄本,錄1949年以後詩。卷一錄古風、律詩70餘篇。卷二至卷七為七絕,以題材編排,分為身世、哀痛、感時、端居、紀遊、寄人、詠物、詠史、論詩、論詞、題畫等11類。錄絕句1300多首。《枕秋閣詞》一卷,錄詞260多闋。 其子陳方教授復從舊報刊中輯得集外詩詞120多篇,編為一卷。[1] 抗戰時期,陳寂避居澳門,住在青洲過渚磯。[2] 陳寂一直以幽默著稱,上課也不例外。他有兩撇往上翹的花白鬍子,配合著嘴唇的捭闌而一動一動的,令人一見就想笑。教案寫在類似舊時記帳用的那種折疊式的本子上,一邊講課,一邊向講台前緩緩往地板上掉,講完課匆匆收攏來塞回手提袋裡,這在全系教授、講師中是絕無僅有的,也往往引人發笑。有一次,一位同學站起來問及“含蓄”一詞。他不作直接解釋,而是眉飛色舞地說日前一位朋友從馬來亞回廣州省親,見面敘舊時,他贈給對方一首詩:“一別鄉關三十疇,曾經相約共南遊;南瀛浪惡千帆遠,怎奈梅花勸我留!"他得意洋洋地吟了一遍,即高聲說:“寫成‘梅花’就含蓄啦!寫成‘老婆’就不含蓄啦!當年倘不是老婆拖後腿,反對我和友人同往,我不也成了“番客”麼?”就這樣,算是對“含蓄”一詞作了解答。又有一次,上課電鈴響過,學生們坐在座位上等了20來分鐘,仍不見他的蹤影。忽然,他步履匆匆地登上講壇,把手提袋往講台一擱,呼吸還沒有恢復均勻,就煞有介事地宣佈:“剛才,我想了一首詩。”他緩慢地吟了起來,原來就是大家背得滾瓜爛熟的孟浩然的“春眠不覺曉”,吟罷,他說:“我想呀,想呀!想來想去,就忘記來上課囉!”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一回,他在課堂上吟了一首七絕:“幔帳低垂鎖玉嬌,溶溶細語度良宵。本是月明星朗夜,何來急雨打芭蕉?"大多數聽者目瞪口呆,猜不透此詩的含意;只有少數知情者明白,昨天晚上有同學從高樓視窗撒尿下來,很失體統。他是用詩句對那位同學提出批評啦![3] 現錄陳寂的詩三首: 《題〈青洲圖〉》 堂前踮踮白鷗翻[4],堂後森森古柏存。隔岸數峰清似水,夢來還得近中原。 二月桃花落井根,客愁漠漠滿江村。[5]嬉春記得兒時事[6],故國東風望眼昏。[7] 《過望廈》[2] 碧翳林塘聒午蟬,萍開還見橛頭船。[8]澹師去後江山老[9],行過寺門無杜鵑。[10] [1].陳永正:《枕秋閣詩詞略論》,載《詩論詩訊》,2011年第1期,總第86期,2012年12月20日,http://www.zhsc.net/Item.aspx?id=40313。 [2].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民國卷下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79-580頁。 [3].彭頌聲:《心裡充滿著愛》,桂林:灕江出版社,1989,第77-78頁。 [4].踮踮:墮落貌。《後漢書‧馬援書》:“下潦上霧,毒氣重蒸,仰視飛鳶踮踮墮水中。” [5].漠漠:彌浸貌。 [6].嬉春:遊春。 [7].以上二首詩作於1941年春。當時詩人約邀張逸、張谷雛、鄭哲園、黎廷棨等到其青洲附近遇渚磯山園雅集,作畫題詩。上首“夢來還得近中原”和下首“故國東風放眼昏”之句,寄託故國之思,頗有蒼涼之感。 [8].橛頭船:又作橛頭。小木船。張元幹《漁家傲‧題玄真子圖》詞:“釣笠披雲青障繞,橛頭雨細春江渺。” [9].澹師:指澹歸和尚。 [10].寺:指普濟禪院。這首詩亦作於1941年。
陳寂,1900-1976
陳滿,原籍廣東新會(今屬江門市新會區)。澳門醫學、文化界名人。[1] 20世紀20年代,陳滿在廣州中山大學醫學院讀書,後轉讀光華醫院。畢業後,他在廣州《越華報》工作,主持該報“醫事專版”。之後,他在澳門長期從事醫療衛生工作,同時熱心社會公益事業,創辦澳門大專教育基金會,積極致力於文化事業。 1950年3月8日,陳滿創辦愛國刊物《新園地》,擔任社長。《新園地》原為“新民主協會”會刊,出版時編者只注“澳門新民主協會出版委員會主編”,最初附在《大眾報》內發行,雙週刊,四期後改為旬刊,正式單獨對外發行,1955年改為週刊發行。《新園地》屬於文藝刊物,最初為免費派發,後改為消息類報章,傾向於時事論述。文藝不是報紙的主流,且刊物定出售價,如1955年為例,每份零售價一毫,訂閱每月三毫。《新園地》等刊物對澳門文學新秀的培養起到一定的作用,培養不少文學新苗。[2]1950年,濠江中學在熱心愛國人士支持下,擴大校董會,由陳滿擔任董事長,將中學部擴遷到亞馬喇馬路三號,1952年興辦簡易師範班,1951年創辦高中部。[3] 1964年,柯麟醫生受聘為鏡湖醫院院長;1948年以柯麟等校友為首,組織中華醫學會澳門分會(今澳門中華醫學會),成為澳門杏林的中流砥柱,澳門華人西醫團結在中華醫學澳門分會的周圍。50年代,陳滿和邵昆侖等校友協助澳門工聯創辦澳門工人醫療所。1987年3月,中山醫科大學澳門校友會成立,是陳滿和饒不辱、譚煥容、梁秀珍、梁志輝、邵昆侖、李保民等120多位校友籌組成立的群眾性醫學專業團體,成為中山醫科大學中國境外第一個校友會,其中不少是各專科主治、主任醫生、教授及院長等。該會宗旨是發揚母校優良傳統,加強與國內外各地校友的聯繫,交流訊息和學術,團結本地同業人士,共同推動本地區衛生保健事業。[4] 陳滿歷任中華醫學會理事長、《新園地》社長、澳門同善堂名譽主席、濠江中學校董會副董事長、江門政協委員、新會同鄉會副會長等職,為澳門醫療衛生事業作出積極的貢獻。[1]陳滿的外孫梁維特連續出任三屆澳門行政委員會成員。[5]1990年1月,陳滿在澳門鏡湖醫院病逝,終年84歲。[1] 2012年11月9日,澳門歷史檔案館首次與民間團體中山醫科大學澳門校友會合辦的“‘仁心‧博濟’歷史圖片展”舉行開幕式,展出圖片逾300張,包括深受尊崇的柯麟、陳滿、饒不辱、譚煥容等中山醫校友的事蹟、澳門主要醫療機構的發展過程,及醫護人員的學術交流活動等,體現近80年來澳門醫學界和社會的發展。[6] [1].《港澳大百科全書》編委會:《港澳大百科全書》,廣州:花城出版社,1993,第809頁。 [2].呂志鵬:《澳門中文新詩發展史研究(1938-2008)》,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第57頁。 [3].《濠江中學》,載“新榜網",2010年11月12日,http://jiaoyu.xooob.com/xssj/200911/395423_1034291.html。 [4].《中山醫科大學澳門校友會》,載“中山大學校友總會"網,2012年12月12日,http://alumni.sysu.edu.cn/suaa/showNews.do?lmid=c8040&newsId=5705。 [5].永逸:《華澳人語》,載《新華澳報》,2011年6月20日,http://www.waou.com.mo/wa/2010/07/20100726a.html。 [6].《仁心‧博濟歷史圖片展》,載“開幕澳門民航學會"網,2013年5月25日,http://www.macau-airport.com/cn/node/7996。
陳滿,1906-1990
吳寄夢,女,澳門知名教育人士。 1923年,吳寄夢來到澳門辦校,先在工匠街七號開辦“勵群女子小學”。[1]學校以關心家長、管教嚴謹見稱,深得家長的信任。 1927年,學校在澳門葡政府民政廳立案,名為華人私立勵群女子小學。[2] 1941年,學校兼收男生,改為勵群小學[2];先後在工匠街七號、沙梨頭口巷二號和白鴿巢前地三號A辦校。 1959年,吳寄夢自購校址兩座,1962年學校改建,創辦初中部,改為勵群學校。1977年結束初中部,仍開辦小學部。 學校校址雖不靠近碼頭,但由於吳寄夢辦校方針和教育宗旨深得家長贊同,歷時幾十年,漁民子弟的學生始終佔有一定比例,更有三代同校的例子。50年代,漁民子弟開始增加;60年代,全校漁民子弟達三四百人;90年代,仍有200個漁民子弟就讀。[3] 1988年,學校有小學及幼稚園學生920人,1992年有小學及幼稚園學生1360人。[4] 1996-1997年度,學校設學前教育及小學教育預備班兩個班,小學15個班,在校學生1066人,教師27人。 勵群學校是澳門辦學經費全靠學費收入而能維持半個多世紀的獨立私校,幾十年來,以“有教無類、自力更生”為辦學方針,“以培養學生德、智、體、群、美各方面發展”為宗旨,為學生打下良好的基礎,為未來進一步修業作好準備。 吳寄夢將自己的一生精力和心血貢獻給勵群學校,為澳門教育事業作出重要的貢獻。 1973年,吳寄夢去世,終年78歲。香港著名粵劇藝人“二幫王”李香琴早年居於澳門,入讀勵群小學。[5] [1]顧明遠:《中國教育大系:20世紀中國教育》(四卷),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第4041頁。 [2]顧明遠:《教育大辭典》(4),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第560頁。 [3]劉羨冰:《澳門教育史》,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9。 [4]《勵群中學》,載“百度百科"網,2012年12月30日,http://baike.baidu.com/view/2378059.htm。 [5]《李香琴》,載“豆瓣"網,2012年12月30日,http://movie.douban.com/celebrity/1275009/。
吳寄夢,1895-1973
黃節,原名黃晦聞,字玉昆,號純熙,生於順德(今屬佛山市順德區)杏壇鎮右灘一個陶瓷商人家庭。著名詩人和學者。 黃自幼聰敏好學,深明事理;22歲時在簡岸草堂讀書,深受嶺南大儒簡朝亮道德學問的熏陶。兩年後,赴廣州深造。約1900年,他北遊齊、魯、幽燕等各地,並東渡日本,廣泛結識進步人士,深刻認識國情,形成啟迪心智、喚醒民心的反清革命思想。 1905年,黃在上海與章太炎、馬敘倫等創立國學保存會,刊印《風雨樓叢書》,創辦《國粹學報》,對整個學術界的影響很大;編輯出版《國粹學報》、《國粹叢書》,將清代焚毀的書淘尋,獲得15萬卷,黃將這些書籍圖冊分門別類印刷出版,為保存散落民間的珍貴書籍作出巨大的貢獻。 民國成立後,黃加入南社,長居北京,擔任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清華大學研究院導師。他以詩名世,與梁鼎芬、羅癭公、曾習經合稱嶺南近代四家。 黃著有《蒹葭樓集》。作品兼見唐詩的文采風華與宋詩的峭健骨格,人稱“唐面宋骨”。他對先秦、漢魏六朝詩文有很多精當見解,學界視為一代宗師。他還著有《詩旨纂辭》、《變雅》、《漢魏樂府風箋》、《魏文帝魏武帝詩注》、《曹子建詩注》、《阮步兵詩注》、《鮑參軍詩注集說》、《謝康樂詩注》、《謝宣城詩注》、《顧亭林詩說》等。 20世紀30年代。在清華園裡,有好幾位不向當局買帳的學者,他們以學人的風骨,維護著學術的尊嚴,其中一位就是精通國學的黃。無論是汪精衛電召出席所謂“國難會議”,還是陳濟棠邀任教育廳長,他堅辭不就。 黃本是一個關心政治的人。早年在順德簡岸草堂讀書時,與同窗以匡世扶危相勉勵;後浪跡大江南北,廣泛接觸進步人士,接受反清思想,一意從事文化救國事業。為此,他變賣祖業,赴上海與章太炎、鄧實、馬敘倫等創報刊,創辦學會,闡明反清思想,寫下大量愛國詩文,為胡漢民草擬《誓師北伐文》。 袁世凱復辟帝制期間,黃頻頻撰文抨擊,致遭忌恨。之後,他不再從事新聞輿論工作,專心致力於學術研究和教育事業。1917年,黃受聘為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專授中國詩學。1922年,他拒任北洋政府秘書長;後擔任一年的廣東省教育廳長兼通志館館長;因對時局不滿,1929年辭職,仍回北大工作,同時兼任清華大學研究院導師。 1935年1月24日,黃在北京病逝,終年62歲。安葬在廣東白雲山御書閣畔。[1] 1929年10月,冼玉清來到北京大羊宜賓胡衕的“蒹葭樓”,拜會黃節,並以《碧琅玕館詩集》文稿呈覽。黃節批語“陳想未除,陳言未去,獨喜其真。”黃節的批語意在鼓勵冼玉清要突破舊體詩的舊傳統,有更多大膽創新,包括新的思想、新的言辭、新的意境,以激勵冼玉清在詩歌創作中開創一代新風,成為獨領風騷的詩人。黃節肯定冼玉清詩的優勝處在真切感人、情感自然流露。並提醒她“吾粵詩之濫,濫於張南山”、“囑謝絕應酬之作”、“勿成篇太捷”。[2] 黃節對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注解很有見地,對那個時代詩歌的注解自成一家,尤其是對曹植詩歌的注解,為學界所稱道。 黃節所寫《詩學》,學界評論說,這是近80年來甚為傳統學界所推崇的一本中國古典詩學批評史,比陸侃的《中國詩史》早了20年面世,可以說是近代最早的一部詩學史,朱自清以《論詩學門徑》一文舉清代詩話代表作葉燮《原詩》與黃節並提。曾有學者表示,《詩學》是近代研究中國的開創性著作,它與林傳甲的《中國文學史》、王國維的《宋元戲劇考》、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一樣具有學科建設的奠基意義。 黃節不僅是一個詩人,而且對詩歌的創作技巧,既有理論探索,又有創作,還是詩歌的傳播者,在近現代學者當中,成就十分突出。 黃節對顧炎武詩歌的研究很有影響,20世紀20至30年代,中國東北被日本侵略,顧炎武詩歌的研究激勵、影響當時一大批學生,投身抗日前線。 黃節又是一名出色的書法家,他的書法在嶺南書法家中排名靠前。 晚年時期,黃節研論《毛詩》,凡是與《毛詩》、《楚辭》、《文選》有關的書籍盡數收藏,直到去世,除了圖書外,身無長物。[1] 1928年春夏,黃節來到澳門,天氣十分酷熱。詩人筆下也多夏日景致。如“夏苗無雨多鬅鬙,行雲暫作須臾陰”、“濕草低田草亦枯”、“雨帶朝暾風又催,井泉枯渴未能回,海夾山氣行行去,鴨上枝陰脈脈哀。”苗鬅鬙、草乾枯、井無水、鴨上枝,可見當時旱熱難耐,熱極生風雨。在黃節筆下,又是一幅大雨傾盆、浪如逝川的壯麗景象。如“天逢一雨欲欲樂,海納群峰故故彎,得水鵜鴣逾鬥大,漫田良莠與人頑”、“大魚出樹時高下,渴馬收江直萬千”。 當年澳門夜景,雖無今天霓虹燈映照下的璀璨絢麗,但海天共一色,明月灑清輝,確也醉人。在黃節筆下,既有“山月出海白,晚雨收玄冥”的明淨,又有“浩浩海上鷗,寥寥欄外星”的遼闊、更有“浮雲落與人爭渡,漁火明如海有涯”的絢爛。黃節在澳門逗留,成為世人更深入瞭解這位詩人豐富細膩內心世界的絕佳切入點,同時,為歷史留下一筆寶貴的文化遺產。[3] 2008年,黃節之孫黃炳瑜66歲,五年前開了一家製衣廠。黃炳瑜有八個姐妹,為了謀生,除他及弟弟黃炳蝦還住在右灘,其他兄弟姐妹移居到香港、廣州、番禺等地發展。 “文革”期間,黃炳瑜之父黃大星被定為“歷史反革命”,對於黃節的歷史,黃炳瑜說“父親不敢說,也不願意再提及”。黃大星在香港求學,回鄉後在一所小學教書,擔任學校校長。退休後,家裡經濟困難,只有靠姐姐在廣州的縫紉機廠做工來補貼生活。後來生活好一點,搬到廣州,在那裡呆了十多年,去世時80多歲。 黃錦暉是黃節的曾孫,現是杏壇鎮光華社區民警中隊一名民警。對於曾祖父黃節的事蹟,他在父親偶爾提及時才瞭解到,只知道曾祖父曾經是一位名人。[1] 現錄黃節的詩五首: 《濠鏡寄廣州羅原覺》[4][5][6] 山翠當門且卜居,一年塵事了無餘。意多始覺泉明晚,跡近能令務觀疏。 鄰樹鳥鳴同止止,海波鷗沒不徐徐。眼前物我俱難得,回首鄉邦獨累歔。 《澳居雜詩》(五選四)[7] 倚欄樹不到簷庭,白日初黃月淡青。樓外是山山后海,人生難得此居停。 一灣水弱不流花,寂寂連山長草芽。五月海風多帶雨,亂帆隨雨過前沙。 濕草低田旱亦枯,海洲誰謂水都無!憬然《中谷》三章後,不是深憂獨老夫。 巢鳥因風落短簷,屢回頭處語詹詹。此情只有卿能識,雨後闌干不上簾。 [1]《一代詩人學者黃節》,載《珠江商報》,2008年10月25日。 [2]冼劍民:《嶺海育才女風華鑄詩魂——拜讀冼玉清教授詩歌有感》,載“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網,2012年9月28日,http://www.zhgpl.com/crn-webapp/cbspub/secDetail.jsp?bookid=7689&secid=8705。 [3]《發現順德‧澳門專題》,載“順德圖書館"網,2012年8月11日,http://www.sdlib.com.cn/2011/news_view.asp?newsid=3701。 [4]廣東炎黃文化研究會、順德市政府文體局:《嶺嶠春秋黃節研究論文集》,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3,第72頁。 [5]羅原覺:(1892-?),南海人,一名元覺,廣東著名收藏家。 [6]劉斯奮:《黃節詩選》,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3,第282-283頁。 [7]羅原覺:(1892-?),南海人,一名元覺,廣東著名收藏家。
黃節,1873-1935
傅漁冰,浙江省杭州市人。澳門浸會會佐。 漁冰自小在杭州接受教育。1925年,他來到澳門,在浸信會熱心事主,被按立為會佐,經常代表教會出席全國和兩廣浸會聯會。[1] 1937年9-11月,澳門四界(學術界、音樂界、體育界、戲劇界)救災會獨力組織五期籌款活動,舉行遊藝和乒乓球賽、義演、義舞及勸銷國旗國花等籌得現款五千多元。首期籌募,各界踴躍購買門券,收到社會熱心人士的慷慨捐助,如傅漁冰和梁潔英夫婦、陳章唐和李淑顏夫婦、蘇無逸和陳紫英夫婦等殷商各捐結婚戒指一枚。[2] 1946年,漁冰被兩廣浸會聯會推選為培正培道校董,為教育事業貢獻力量。 1953年,因學校需要,校董會聘請漁冰兼任澳門培正中學義務校長,對學校發展貢獻良多。同時,他是板樟堂精益眼鏡公司的老闆。[3] 1963年,漁冰向校董會請辭,全家遷居香港。 1982年9月25日,漁冰在香港去世,終年81歲。[1] 1928年,傅漁冰在澳門與梁潔英女西醫結婚,生育兩女五子。 1952年,傅漁冰的女兒傅忠愛與滕近輝結婚,子孫十多個。 滕近輝是山東青島人,字懷智,畢業於國立西北大學外文系;1950年,在英國蘇格蘭愛丁堡大學神學院畢業;是一位資深牧師,著名神學教育家、書法家、音樂家及神學教育家。他擔任美國華人宣道會主席、《生命季刊》顧問、著名華人教會牧者、“驅動差傳事工”的先鋒。擔任宣道會香港區聯會榮譽主席及榮譽牧顧長、宣道會北角堂榮譽顧問牧師、牧職神學院講師、世界華福會國際會榮譽主席。宣道會北角堂現時是香港宣道會中最大的教會,每主日崇拜人數超過五千人。[4] [1]《先賢小傳》,載“培正學校同學會"網,2013年4月11日,http://www.puiching.org/database/whos_who.htm。 [2]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等:《澳門歸程》,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9,第130頁。 [3]鄭振偉:《鄺秉仁先生與澳門教育》,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第51頁。 [4]《滕近輝》,載“維基百科"網,2012年12月5日,https://zh.wikipedia.org/zh/%E6%BB%95%E8%BF%91%E8%BC%9D。
傅漁冰,1901-1982
楊匏安,原名楊麟燾,又名楊錦燾,筆名匏庵、王純一,生於香山縣北山鄉(今屬珠海市香洲區南屏鎮北山村)一個破落茶商家庭。革命家、理論家,中國最早傳播科學社會主義的先驅者之一。 父親楊富祥是家中長子,父母去世後,家道破落,以販賣茶葉、瓷器為生。匏安是獨生子,父親病逝時,他才15歲。母親陳智生於香山縣古鶴鄉(今中山市三鄉鎮古鶴村)一個華僑富商家庭,讀過不少書,愛好詩詞書法,左右手都寫得一手好字。她通達明理,秉性剛直,敢作敢為。丈夫去世後,她力挑家庭重擔,生活困難,但從不向娘家求助,決不受嗟來之食。這種品格,深深影響著匏安的成長。 匏安從三四歲起,在母親膝上跟著她誦讀詩詞。稍長,母親節衣縮食,送他入前山恭都學堂讀書。他學習成績優異,尤其愛好文學、歷史,在詩文寫作方面漸顯才華。 匏安小學畢業後,母親變賣僅有的幾畝薄田,供他到廣州廣雅書院讀書。期間,匏安經歷辛亥革命、二次革命、軍閥龍濟光踞粵等事件,廣泛接觸張之洞洋務派,康有為、梁啟超改良派及孫中山革命派,劉思復無政府主義等各種社會思潮,他不滿國家的現狀,卻又找不到正確的人生道路。 匏安中學畢業後,回到恭都學堂任教,與同事一起揭發校長貪污瀆職,反被扣以“圖謀不軌”罪名,關進監獄。後經母親多方托人求情,才得以保釋。此事,更增加匏安對社會現實的不滿,他欲遠行追求真理,得到母親的支持。 同年,他籌得一筆旅費,與比他大兩歲的族叔楊章甫隨商人東渡日本。在橫濱,匏安租住一個小閣樓,靠打零工、撰文度日,飽受饑寒與歧視。儘管環境惡劣,匏安仍然執著地追求光明,奮發學習,以極驚人的毅力,戰勝重重困難。到日本不久,他就能從事日文翻譯,經常跑圖書館和書店,研讀政治、經濟、哲學、文藝等書籍及西方各種流派的新學說,並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的日文譯著,為日後深入探究科學社會主義和發表大量譯著打下堅實的基礎。 1916年,匏安從日本回鄉,在母親主持下,與翠微鄉姑娘吳佩琪成婚。婚後不久,匏安離家前往澳門擔任塾師。1918年,他舉家遷住廣州,寄居在家鄉人楊氏興建的楊家祠(今廣東省民政廳內)。當時,一家七口(包括匏安獨身的姑姑,失去父母的堂弟和新生的孩子)的生活重擔,全部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除在時敏、道根兩校任教外,他為《廣東中華新報》、《東方雜誌》等報刊以“匏安”筆名發表詩作,以幫補家計。 “十月革命”爆發後,匏安對馬克思主義和“十月革命”的性質,還沒透徹地瞭解,但抱著極大的興趣研究,認為“俄國布爾什維克所主張之共產主義,最得平民勞動者之歡心”,對列寧領導的俄國革命表示敬仰和同情。1919年春,“五四”運動爆發,新文化運動蓬勃發展,從世界革命和“五四”運動中,他認識到人民群眾的偉大力量,又從馬克思主義著作和李大釗等馬克思主義觀點分析中國國情的文章中受到啟發,思想迅速變化。 1919年5-12月,匏安奮筆疾書,為《廣東中華新報》等報刊撰寫近十萬字介紹新文化和馬克思主義的文章。在“世界學說”專欄中,系統地介紹西方各種流派的哲學觀點和社會學說,諸如唯物論、唯心論、一元論、實用主義、馬克思主義等,幫助讀者瞭解各種新思潮及其來龍去脈,供他們分析比較、選擇。在李大釗和胡適關於《問題與主義》論戰中,他旗幟鮮明地站在李大釗一邊。 匏安在“五四”時期發表的許多文章中,當推同年11月馬克思主義的《稱科學的社會主義》一文最為重要。當時,他從激進的民主主義者轉變為馬克思主義者。他是華南地區最早系統地宣傳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家,也是中國最早傳播科學社會主義的先驅者之一。他的宣傳活動不僅為華南地區“五四”運動和“新文化運動”的深入發展提供思想的武器,而且為廣東共產黨組織的建立作了思想準備。 1920年夏,陳獨秀在上海組織第一個共產黨小組。接著,李大釗在北京建立共產黨小組。同年底,陳獨秀南下廣州,找到居於楊家祠的匏安和楊章甫。在陳獨秀的推動下,廣東共產黨小組於1921年春成立,以《廣東群報》為基地,開展宣傳教育和組織建設活動。 同年春夏,經譚平山介紹,匏安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繼譚平山等之後廣東最早的黨員之一。接著,在上海入黨的林伯渠五六月間來到廣州,與譚平山、陳公博、匏安等進行座談。楊家祠成為黨的活動據點和聯絡中心,不少會議、洽談都在此進行。匏安和楊章甫在祠堂裡辦起“注音字母講習班”,為革命活動作掩護。 這時,匏安已離開時敏中學,他主筆的《廣東中華新報》被陳炯明查封,經新聞界朋友陳大年介紹,他轉入南武中學和省立甲種工業學校任教。針對建黨初期廣東思想界混亂的情況,他積極從事闡述,向青年介紹與宣傳馬克思主義,並提出“除致力勞工運動外,尤應注重開展農村工作。因為中國是一個農業國,生產的大部分都出自農民汗血”。他是黨內最早提及農民問題的少數人物之一。 同年4月,匏安被選為廣東社會主義青年團執委會文書部中文負責人。在他的推動下,青年團學習馬列革命理論的熱情迅速高漲,他組織廣東社會主義討論會,以“專討論馬克思主義及關於馬克思主義各種問題以至如何應用於中國”為宗旨,先後撰寫《馬克思主義學說》、《無產階級與民治主義》等文章,以配合廣大青年學習的需要。 6月,陳炯明公開背叛孫中山,炮轟總統府,逮捕廖仲愷,迫害革命者,查禁黨、團刊物,廣東區團委書記阮嘯仙被迫轉移。由匏安代理區團委書記。翌年5月,廣東區團委改選,匏安被選為候補執行委員。 除致力於青年工作外,匏安十分重視工人運動。經楊殷介紹,他擔任粵漢鐵路廣州分局編輯主任。利用這一合法身份,他常與楊殷、潘兆鑾、楊章甫等深入到廣三、廣九和武漢鐵路工人中活動,廣泛接觸工人群眾,進行宣傳教育,開展鬥爭。他戴著一副高度的近視眼鏡,臉龐清瘦而有精神,善於利用各種日常生活問題,深入淺出地演繹大道理,語言生動,引人入勝,工人們十分喜歡與他在一起,楊家祠內幾乎每晚都擠滿了訪客。 1923年6月,在廣州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代表大會上,確定建立國共合作的統一戰線政策。同年冬,黨組織指派譚平山和匏安分別擔任中共在國民黨內的黨團書記,以統一參加國民黨及出席國民黨會議的共產黨員與社會主義青年團員的思想和行動。之後,匏安戰鬥在前所未有的、特殊的統戰崗位上,他和阮嘯仙、楊殷、劉爾崧、潘兆鑾等具體協助國民黨重建工作,他並被選為國民黨廣州第十區執行委員兼秘書。 1924年1月,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中共黨員林伯渠被推選為國民黨中央農民部長,譚平山為組織部長,匏安為組織部秘書。組織部是國民黨中央一個非常重要的部門、也是極為繁忙的一個部門,不僅要選派人員到全國各省市開展國民黨改組工作,而且要掌管軍隊、機關、學校、工廠、海外及廣東各縣黨務工作,身為組織部長的譚平山因兼任國民黨中央常委,經常要參與處理各方面要務,組織部日常工作實際上由匏安主持。 匏安認真貫徹黨的統一戰線政策和國共合作制定的方針,審慎地處理國共兩黨間發生的矛盾和糾紛,努力維護團結,使統一戰線不斷發展壯大。 同年秋,中共廣東區委成立,匏安擔任區委監察委員,與陳延年、周恩來等一起工作,過從甚密。他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身居要職,但廉潔奉公,用人唯賢。周恩來欣賞他“為官廉潔、家境涪貧”。在匏安犧牲多年後,一再提及,以教育同志。匏安與孫中山、廖仲愷建立良好的關係。 早在日本期間,匏安結識了廖仲愷。國民黨改組時,又在一起工作,兩人相知頗深,合作默契。孫中山對匏安、李大釗、惲代英等人十分賞識,說這些有為的共產黨員是“真正的同志”。1924年11月,在譚平山出席國際會議期間,由匏安代理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長,足見孫中山對他的信任。 1925年5月,“五卅”愛國運動爆發。6月初,盤踞廣州的滇桂軍挑起武裝叛亂,匏安發動鐵路工人罷工,以協助廣東革命政府平叛。勝利後,匏安以廖仲愷的代表身份,與中華全國總工會負責人鄧中夏一起前往香港,會同蘇兆徵、楊殷等一起籌劃發動香港工人響應上海“五卅”運動的大罷工。當時,香港許多工會領袖擔心罷工工人回到廣州後食宿無著、流落街頭。 匏安代表財政部長廖仲愷,向罷工會領袖保證,罷工工人回穗後,由廣州政府安排食宿問題,消除了工人們的顧慮。各工會相繼發出罷工命令,轟轟烈烈的省港大罷工序幕由此揭開。罷工工人衝破港英當局封鎖和鎮壓,返回廣州。罷工開始後,港英當局驚恐萬狀,四處搜捕罷工“煽動者”。 7月1日晚,匏安等在海員工人家裡商量工作時,被捕入獄。消息傳出,廣州省港罷工委員會機關報《工人之路》特號發表《楊長官被捕》的大字消息,激起20萬罷工工人的憤慨,鬥志昂揚。匏安等被關了近兩個月後,因港英當局找不到“煽動工潮”的證據,只得釋放他,並宣佈驅逐出境。匏安出獄的消息給省港罷工工人以巨大鼓舞,《工人之路》特號連續報導。 8月25日,省港罷工委員會在省教育會舉行歡迎會。歡迎蘇俄總工會代表團到訪和匏安出獄。但匏安沒有出席,他謙遜地認為歡迎國際友人是應該的,自己為革命做一點事、受一點苦,是共產黨人的本分,不應居功接受這份榮譽。27日,省港罷工工人代表大會上,一致通過聘請匏安為罷工委員會顧問,後來他兼任香港罷工工團宣傳學校名譽校長。 1925年11月,國民黨廣東省省黨部成立,匏安當選為常務委員兼組織部長。廣東統一後,省黨部在匏安主持下,廣東地區的國民黨黨務工作發展十分迅速,且較健全,廣東各縣市黨員在短短兩個月內,從15000餘人增至48000多人;黨員成分從過去以華僑為主,變為以農民、工人、學生為主力。1926年1月,在國民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匏安當選為中央執行委員和常務委員。 1927年5月,在中共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他當選為中央監察委員。大革命失敗後,他出席中共“八七”會議。1928年,他前往新加坡、吉隆玻等地開展革命活動;1929年回到上海,在中共中央宣傳部工作,參加編輯黨刊;1930年擔任中共中央農民部副部長。 1931年7月,匏安被捕,被關押在淞滬警備司令部。蔣介石九次派人勸降,都遭到他的嚴詞拒絕。 8月,匏安在上海英勇就義,年僅35歲。 楊匏安著有《楊匏安文集》。 楊匏安夫婦生育子女七個,其中兩個幼兒因病無錢醫治而夭折。長子楊文達,又名楊宗玄。次子楊明,又名楊宗銳。長女楊絳輝。三子楊志,又名楊宗。1931年楊匏安在上海遇難後,家庭陷入困境,次女楊宜春患白喉病,無錢醫治而夭折,年僅三歲。[1] [1]珠海市地方志辦公室:《珠海市人物志》,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3,第145-155頁。
楊匏安,1896-1931
羅濂,字雲翹,號勺庵、又號拜梅,順德大良(今屬佛山市順德區大良鎮)人。詩人。羅濂16歲時,父親去世。他刻苦讀書,26歲時,補諸生;以文救貧,馳京華,走中州,蹭蹬(失意)無成。辛亥革命後,他授徒講學,設帳穗城,移硯香海(香港),再遷澳門。 晚年時候,羅濂寄居澳門,能詩文,工書,學蘇軾及米元章,饒有大氣。當時,學生潘家豪等人湊錢,為他刊印詩文,名為《勺庵全集》。1941年,羅濂去世,終年79歲。 現錄羅濂作於1923年的詩三首:[2] 《遷席澳門南灣》[3] 九洲洋望雪濤堆,入幕依人又一回。曉岸車聲疑雨急,夜江燈火識潮來。 殘生病骨惟工臥[4],亂世家書總怯開。掛起南窗天水闊,鬢絲榻畔且徘徊。[5] 《澳寓感詠》 寥落鄉心一雁飛,江湖仍戀稻粱肥。[6]書非白首胡知讀?座有黃花便欲歸。[7] 敢扶經心膺講席[8],還償酒債典寒衣。卷堂欲趨茱萸節[9],爭奈依人此願違。 江村黃葉好歸休[10],濠鏡劬書又滯留。[11]斗室瓜牛終自槁[12],故鄉稻蟹不成秋。[13] 籠中术供多病[14],袖裡湖山足臥遊。[15]人事漫悲滄海幻[16],元龍到處有高樓。[17] [1]張解民、葉春生等:《順德詩萃順德文叢》,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第274頁。 [2]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民國卷上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231-236頁。 [3]遷席:謂遷移講席。 [4]病骨:猶病軀。謂病中體瘦露骨。 [5]鬢絲:鬢邊白髮。 [6]稻粱肥:喻易於謀求衣食之處。稻梁,鳥食。 [7]黃花:菊花秋開,秋令在金,故以黃為正,因稱黃花。 [8]經心:縈心,煩心。 [9]卷堂:全堂盡散夥。 [10]黃葉:落葉。喬知之《從軍行》:“南庭結白露,北風掃落葉。” [11]劬書:讀書。劬,勤勞。程俱《和柳子厚讀書》詩:“誰能三萬卷,懸頭苦劬劬?” [12]瓜牛:瓜牛廬,即蝸廬。此與斗室意同,喻己居處。 [13]稻蟹:食稻之蟹。謂吳田地荒蕪,國無餘糧。不成秋,秋為收穫季節,謂年成不好。 [14]术:人參與白术,都是藥材。,通參。 [15]袖裡湖山:指畫圖。臥遊,謂看圖。 [16]滄海幻:滄海桑田的變幻。 [17]元龍、高樓:陳登,字元龍,東漢下邳人,深沉有大略。此喻詩人南灣居處。
羅濂,1862-1941
陳芳,字國芬,香山縣下恭都黃茅斜村(今屬珠海市香洲區前山鎮梅溪村)人。[1]檀香山著名商人、僑領、糖業鉅子。 父親陳仁昌在澳門經商,家境頗富。母親曾氏。陳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參加科舉考試,成為秀才。陳14歲時,父親去世,家道逐漸中落,之後,陳隨伯父陳仁傑到澳門、香港學做生意。陳仁傑在香港經營中西土特產。1849年,陳仁傑準備運一船貨物到檀香山出售,要陳及其堂兄一起同往。 陳和堂兄協助伯父處理完這批貨物,伯父就回國。陳卻愛上了這塊土地,決定留在這裡大展拳腳。他勤奮努力,不久學會英語。他先在貝爾街開設一間店鋪,銷售伯父留下的部分貨物,小店鋪一開張,生意興隆。1851年,陳與同鄉程植合股開辦新店鋪“芳植記”,它坐落國王大街和努瓦努大街十字路口的商業旺地。“芳植記”開張那天,轟動整個檀香山。鋪面採用中式風格,紅色大門前面兩根圓柱上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兩扇門上貼著鮮艷的門神,貨物擺設沿襲著廣府人開架賣貨的習慣,貨架上擺滿了精絲、瓷器、茶葉和香料等各種各樣的中國貨,生意一開始就紅紅火火。 陳用7600美金買來一艘舊帆船,起了一個新名字“中國夾克號”。他有了“中國夾克號”,極大地降低營運成本,“芳植記”商品價格隨之降低。1855年,美國國慶日第三天,檀香山上空到處飛舞著美國人慶祝的煙花,一把大火點燃了國王大街和努瓦努大街十字路口商業區店鋪,“芳植記”變成殘垣斷壁。許多不明身份的人闖進“芳植記”搶劫,警察懸賞200美金緝拿打劫者,沒有下文。何魁趁機捲走“芳植記”的28000美金,神秘地失蹤了。火災後第三天,陳讓程植用30美金的月租,租下瓊‧布斯的酒吧,重新掛起“芳植記”的招牌,將倉庫裡的貨物全部搬出,擺滿所有貨架,儼然火災根本沒有發生。這一招,穩定了所有債權人的心。陳回到檀香山,到比舍普銀行找朋友克拉克貸款,登上“中國夾克號”,直奔香港採購。依靠捕鯨船長們仗義相助,“芳植記”起死回生。每天下午約四點,陳推著一輛手推車,車裡裝滿了金燦燦的金銀幣,上面甚麼遮蔽物都沒有,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頭,把鋪子裡收入的金銀幣送到銀行裡。陳富有的名聲,一時間傳遍夏威夷每一個角落。1855年11月25日,陳以1368美金拍下羅奈爾得遺孀那棟精緻小巧的珊瑚石別墅,“芳植記”搬到珊瑚石別墅經營。陳在大島繼續從事土地投機生意,他把朱麗亞那個牧場周邊的土地全部收入囊中。回到檀香山後,他到裘蒂博士家裡鄭重向朱麗亞求婚。裘蒂博士雖對華人懷有歧見,但不敢當面拒絕他,提出如有心追求朱麗亞,請陳先建造一棟夏威夷最豪華的別墅。1856年,陳在檀香山市富人區努亞大街買下一塊地,請人設計圖紙,大興土木幹起來。他一直尋求機會醞釀成立一個華人社團,檀香山華人對陳的提議都表示贊成,華商們決定搞一場以華人名義舉辦的慶賀舞會,大家踴躍捐款。同年10月,夏威夷華商會正式在檀香山註冊成立。 5月23日,陳正式被批准加入夏威夷國籍。5月28日,陳和朱麗亞‧克納‧弗爾威斯爾小姐結婚,史密斯牧師擔任證婚人,婚禮在努亞路Afong先生那所著名的新房子裡舉行,婚禮一切從簡。1857年8月1日,朱麗亞向夏威夷最高法院申請遺產繼承。七天後新任大法官麥克比因作出最後裁決,裁定朱麗亞獲得父親三分之一的遺產,現金3881美金;獲得母親三分之一的遺產,是大島希洛鎮海邊的一個牧場。這個牧場正是陳所購土地包圍的那個牧場,這些土地聯結為一塊完整約5000英畝的地塊。 1859年10月17日,檀香山第一家華人獨立經營的機器榨糖工廠“國芬製糖”正式開張。“國芬製糖”的工人工資比當時白人製糖廠高出30%。陳和劉禾林本來在夏威夷華人中口碑好,加上薪酬優厚。“國芬製糖”很快就招夠工人和技師,熱火朝天地幹起來。“國芬製糖”成為陳在夏威夷經商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它標誌著陳成功地邁進他夢寐以求的製糖業,開創事業新篇章。 1860年10月,程植帶著一批人回到檀香山,其中三個小夥子特別醒目,第一個叫程利,是程植的一個堂侄;第二個叫盧嶽,是香山縣隆都人,也是程植的一個親戚;第三個是王貴,程植老家四大都安定村小老鄉。都在老家做過乾貨鋪。陳與程植商量了一下,把程利派到三藩市,讓盧嶽留在“芳植記”給程植當幫手,王貴被安排到“國芬製糖”。1864年,美國南北內戰促使夏威夷蔗糖業騰飛。三年來,夏威夷年食糖產量飛速上漲了16倍,並徹底改變了夏威夷的商業結構,甘蔗園經濟成為支柱的產業。陳進入製糖業掙得第一桶金,不是依靠生產,而是通過壟斷運輸實現的。三年壟斷運輸,為他積累38萬美金的巨大財富,把事業推向另一個高峰。 陳決定集中精力,全力在大島經營甘蔗園事業。達莫專程從三藩市來到檀香山,想與陳一起投資甘蔗園。陳和達莫在檀香山市註冊合股的通用商業公司,兩個好朋友各佔一半股份,陳出地,達莫出資金,準備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達莫從德國訂製的榨糖機從三藩市運回來,這套世界最新型的榨糖機在大島希洛鎮新甘蔗園調試完畢,讓夏威夷所有白人甘蔗園主們羨慕不已。除這套五萬美金榨糖機外,達莫又拿出十萬美金,一共15萬美金成為他在通用商業公司的股本。陳把自己大島上的土地劃出約3000英畝,算作自己的股本投資,剩餘3000英畝土地暫作牧場,作為新甘蔗園的預留土地。陳將自己這個甘蔗園命名為“皮皮艾克”,以單個甘蔗園面積來說,皮皮艾克農場位列夏威夷農場前三甲。 1869年10月29日,陳回到檀香山一個月後,在以華商為主體的夏威夷手工業者行會的會議上,陳當眾宣讀一份由全體華商簽名的“告夏威夷公民書”。這是夏威夷歷史上華商第一次有組織地集體告白,它向全體夏威夷人提出華人對勞工制度的看法和建議,反映這個正在崛起群體的潛在力量,這是華人力量在政壇上的第一次鄭重發聲。這份告白書旨在通過改變勞工制度,取消對華人的政策歧視。同年底,陳以26萬美金,拍下卡伯瓦農場。第二天的《波利尼西亞報》以“糖王加冕”作為顯著標題,詳細介紹卡伯瓦農場拍賣的過程。從這一天起,陳的“糖王”稱號在夏威夷被叫了起來。 1870年度,夏威夷總商會出版商業年鑒,評比出夏威夷實力最強的八大企業,“芳植記”和通用商業公司名列其中。 1872年7月初,容閎為了妥善安排留美幼童到美後的事宜,先抵三藩市。陳帶著長子陳龍提前幾天到達三藩市,入住“皇宮大飯店”。容閎在“皇宮大飯店”第一次見到了陳。 陳比容閎大三歲,兩人初次見面,但經唐氏兄弟介紹,互相早有耳聞,相談甚歡。陳放心把陳龍交待給容閎,自己回到檀香山。陳龍連考四門功課,成績優異,順利考入耶魯大學。 1873年9月23日,夏威夷鐵工廠發生工人罷工,給複雜的政局增加不少紛擾。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發生,巴特親自主導,要求農業協會以團體會員的身份,加入夏威夷總商會,以加強夏威夷總商會的行業領導和協調能力。夏威夷總商會涵蓋夏威夷九大類行業商會,同時吸收華商會和智利商會參加,一個覆蓋面廣的商業組織,卻受到夏威夷最有實力的商人組織農業協會的抵制。但這次,農協不能不給內閣面子。大衛斯沒有辦法,點頭允諾農協加入夏威夷總商會,並答應推舉一人出馬競選本屆總商會會長職務。農業協會七人委員會選舉出來的推薦人竟然是陳。1873-1878年,陳擔任五年的夏威夷總商會會長,圓滿地協調各種經濟糾紛,起草制定大量的行業規則,贏得夏威夷商界的一致認同。 1874年8月,陳帶著卡拉卡瓦的秘密使命,赴三藩市負責籌款。展望美夏貿易互惠協定實施在即,王國的財政收入屆時會有大幅增長,但眼下政府大舉建設,急需大量資金支持。陳到達三藩市,達莫安排他的哥哥和斯布勒特等一批富豪,前來與陳秘密洽談。這批富豪開礦發了大財,四處投資。陳三藩市一行,共籌得400萬美金的鉅款,圓滿完成卡拉卡瓦的使命。陳回到檀香山後,著手幫助準備卡拉卡瓦國王年底的訪美事宜。2月15日,卡拉卡瓦國王回到檀香山,受到熱烈的歡迎。 1875年6月,夏威夷王室名下的卡波庫伊農場準備出售。卡波庫伊農場有超過4700英畝的土地,在夏威夷是數得上的大農場。卡拉卡瓦這次要把它當作第一筆酬勞,來還陳在兩次大選中鼎力相助的人情。沒想到,被陳謝絕了。陳不願意這樣操作,一方面這種私下交易會對國王的聲望有損,另一方面也損他糖王的聲譽。之後,陳從香港調集大筆資金,為保險起見,再度與達莫兩人聯手,準備參加卡波庫伊農場的競拍。陳與達莫以46萬美金鉅款,拿下了卡波庫伊農場,使他的蔗糖事業再攀新的高峰。 1878年,陳接到三藩市華埠中華會館的信函,要他務必於7月25日前到達三藩市。 7月27日,在美國駐華公使的陪同下,陳蘭彬一行抵達三藩市,受到三藩市中華會館組織的盛大歡迎儀式。在陳的力陳下,陳蘭彬答應在檀香山設立一個領事館,條件是他必須出任領事一職。 1877-1878年,中國北方發生“丁戊奇荒”,是200年不遇的大災荒。北方九省赤地千里,災民多達兩億,死亡人數高達1300萬。陳認捐了5000美金,折合約7000兩白銀。根據大清朝廷典章,“凡士民等助賑荒歉”、“其捐銀子千兩以上者,請旨賜建‘樂善好施’牌坊”。 1878年底,在香山縣恭常都黃茅斜村陳家大院裡矗立起一座“樂善好施”牌坊,這座由陳灼父(陳芳二兄陳國禎的長子)委請當地名工匠精心打造的石牌坊為花崗岩建造。可惜,這座牌坊在“文革”期間毀於紅衛兵之手。 1879年是陳來到夏威夷第30個年頭,成為夏威夷響噹噹的“糖王”。拋開“芳植記”不計,僅三個農場每年給他帶來收益高達30萬美金,在他名下的這三個農場資產超過260萬美金。 6月21日,時值王國樞密院上院空出一名缺額,樞密院共45名委員,其中上院15名委員為國王任命,卡拉卡瓦當政時期,只有貴族才能出任的具有高尚地位的職務,同時也是國王用來晉升貴族的特權。陳以其顯赫的社會影響、不容爭辯的商業地位和無可挑剔的品行,贏得樞密院現任委員的一致認可。樞密院通過後,國王卡拉卡瓦當天簽署命令,正式任命陳為樞密院委員,從此,陳成為夏威夷貴族。 1879年8月13日,清廷對陳的任命下來了。陳蘭彬把畢業後留在駐美公使館協助他工作的陳龍找來,指示陳龍把這個任命通知夏威夷駐美公使艾倫。同年耶誕節,老農協會員們為了慶祝陳榮膺貴族稱號,在市政廳舉辦盛大的慶祝舞會,夏威夷名流爭相參加。接著樞密院舉辦的慶祝舞會,國王卡拉卡瓦到會致辭,對陳的貢獻表示嘉獎。 1880年月11日,一面中國三角黃龍旗在陳的努亞別墅升起,這棟別墅被他用作夏威夷華人商會的辦公地址。儀式結束後,三藩市領事館派來的特使朱國君,在陳的陪同下,到王宮裡覲見卡拉卡瓦。陳出任首屆商董,中國駐夏威夷商務代辦處開始正式工作,聘用一個翻譯和一個秘書,經費由陳自己支付。他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在華商會的基礎上籌建華人聯合會。第二項工作是向夏威夷政府交涉未入籍華人權利的問題。3月17日,陳蘭彬親自簽署任命陳為夏威夷首任領事的文件,派人坐火車送到三藩市領事館陳樹唐處。陳樹唐趕快先寫信給陳,要他好好準備一下,並說大家隨後乘船趕到。1881年5月7日,大清龍旗再度升起在努亞別墅,陳身穿滿清官服,仰望著這面三角旗,百感交集。1882年3月底,陳出人意料地辭去清廷駐夏威夷領事一職。程利接任領事一職,駐節華盛頓的新任中國公使鄭藻如批准這一任命。 1882年的4月,陳把自己所持的卡波庫儀農場的股份轉賣了出去,這一舉動震驚夏威夷商界。他把價值106萬美金的股份出售給布倫威爾和卡斯特爾,這筆交易中,只有70萬美金用現金支付,其餘36萬美金置換了布倫威爾和卡斯特爾合股的一個農場。這個農場位於考愛島,歸於“朝蘭利服記”名下,程利和盧嶽將分期償還這筆錢給陳。陳用70萬美元現金用來購買香港道格拉斯火輪公司的控股權。這次投資戰略調整,一方面為了繼續減少白人和美國政府對自己的注意力,一方面是陳有意加大對香港投資的力度。 1885年,香山恭常都發了大水,百姓流離失所。陳遠在檀香山,聽到消息之後,捐贈3000兩白銀寄回國內,給朝廷賑災。這一次捐助報送朝廷後,光緒皇帝賜贈石牌坊一座,以示褒獎。1886年底,在黃茅斜村陳家大院矗立起第二座“樂善好施”牌坊。 1889年8月11日下午,陳龍搭船從大島趕往檀香山,突然急性腹膜炎發作,猝死於船上。 消息傳來,陳徹底被擊垮了。他萬念俱灰,下定決心回香山去。他把卡伯瓦農場的一半股份,以90萬美金的價格賣給達莫,他不希望自己走後由朱麗亞承擔全部的商業風險。達莫派人來管理卡伯瓦農場,陳心裡放心。他拿出其中的50萬美金留給朱麗亞和孩子們;剩餘的40萬美金轉到了香港,陳先後投入東亞銀行的資本300萬美金。 陳回家鄉後,他又買了30多畝良田,加上原來的義田,共有60多畝,建立社學,好讓村裡貧困的孩子們能夠讀書。陳買回來兩部柴油發電機供全村照明使用,一直使用到抗戰前夕。他從澳門買回來水管,從村邊鳳凰山下用水管把山泉水引到村子裡,過濾成自來水後讓村子裡的鄉親飲用;整治村容,修築道路,在村子裡挖了兩口大池塘,種植椰子和檳榔樹,給村子修築炮樓等。同時,他捐銀給地方政府。這年,陳以長孫陳永安的名義為陳龍請賜建“急公好義”牌坊,位於兩座“樂善好施”牌坊的旁邊。 陳投資擴大義學,創辦女子學校,開創香山縣的先河。1891年發生水災,沖毀了香山縣十幾個村莊。他拿出7000兩白銀捐給香山縣衙用於賑災;接著捐獻4000兩白銀,用於修築白石到前山石板路,成為香山縣境內最早的公路。這一系列善舉,被香山縣衙呈報兩廣總督衙門,總督衙門又上奏朝廷。第四座石牌坊降落到陳家大院。 1892年初秋,陳家大宅建設完成主體部分,1896年竣工。它是一座融合中、西風格一體的建築;2006年被評定為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現今成為國內外遊客赴珠海旅遊的首選景點。[2] 1906年9月25日,陳在家鄉去世,終年81歲。葬於梅溪。[3] 陳芳娶有兩位妻子,生育子女18個。他與元配妻子李杏兩子:長子陳龍(1852-1889)、三子陳賡儒(1863-1918)。他與第二任妻子朱麗亞‧費耶韋瑟(Julia Fayerweather),生育12女4子,包括女兒長女愛米蘭(生於1858年5月13日)、次女南茜(生於1861年)、四女茱麗葉、五女瑪莉亞、六女伊莉莎白(生於1869年)、七女亨利埃提、八女愛麗絲、九女海倫、十二女梅拉茵等;兒子:次子陳席儒(1859-1937),英文名唐尼,生於1859年6月12日;四子吉米生於1875年,出生個一個月夭折;五子阿爾伯特(1877-1948);六子阿伯拉姆(1882-1933),又名亨利。 1909年後,藉著傑克‧倫敦的小說《陳阿芳》,陳芳成為白手起家的代表人物。他在夏威夷香檳王朝的風雲激蕩和一代糖王的傳奇經歷,連他後人的家庭也引起了美國人的好奇,從1964年起,在美國百老匯上演的歌舞劇《12個女兒》,講述陳家的故事,這個歌舞劇連續上演30年,歷久不衰。1976年,美國建國200周年之際,評選了200位影響美國歷史的外籍人士,陳芳和基辛格等人名列其中。[4] 1890年,陳芳回到家鄉定居後,來到澳門經營生意,以其傳奇的經歷和雄厚的財力引起澳門華夷各界廣泛關注。[3]據說,1891年夏,陳芳來到興記酒店住宿,當時酒店洋經理見他是華人予拒絕。陳芳一怒之下,要求買下酒店,當時適逢酒店準備放盤,開價三萬英鎊,且限三天交款。兩天後,陳芳從大西洋銀行開出一張三萬英鎊的本票將興記酒店買下,並將興記酒店改名為“澳門酒店”。此舉轟動了澳門,當時被港、澳、滬多家報紙報導。 1902年5月,“澳門酒店”以二萬澳門元的價格出讓給法莫爾(W. Farmer)先生。[5] 光緒十七年(1891)四月,澳葡政府成立歡迎俄國皇太子訪澳公會,陳芳是董事之一,排名第一,位前於曹善業、柯六、林含蓮、王棣等知名華商。可見,陳芳在當時澳門的影響之大。 除投資火輪業、酒店業外,陳芳對廣東政府及華人事務亦頗為關注。1894年10月,“由白石至前山之石路,前經澳中紳商捐資修建,以便往來,香山人陳芳首捐洋銀兩千枚。近已竣工,計用料費四千元有奇”。此次修路費用,陳芳捐款過半。 光緒二十一年(1895)初,廣東政府“籌借民款,藉助軍餉”,“其澳門一埠,則有富商報捐候選道,香山人陳芳報捐候選知府”。[6] 陳芳在澳門開辦牛奶公司,引進荷蘭牛,開創澳門養殖荷蘭牛的先河,生產加工牛奶供應澳門市場外,他每天派人運送牛奶回家鄉,供鄉親飲用。[7] 次子陳席儒專門從香港給父親買了輛雙排座的“奧茲莫比爾”牌汽車,這輛汽車為黑色木製車身和車輪,車輪外包著橡膠輪胎,車燈是煤油燈,喇叭需要用手使勁捏。陳席儒買這輛汽車是當時最昂貴的汽車,價格是6700美金。這輛汽車是澳門歷史上第一輛汽車。[1] [1].劉雲德、徐煒:《陳芳傳記》,載“珠海梅溪牌坊"網,2012年6月3日,http://www.zhmx.com/cn/aboutInfo.aspx?Id。 [2].《廣東近現代人物詞典》,廣州:廣東科技出版社,1992,第260-261頁。 [3].《珠海歷史名人——陳芳》,載“珠海政協"網,2010年1月3日,http://www.zhzx.gov.cn/zww/wszlw/gzdt/200804/t20080423_44024.html。 [4].曾紳:《陳芳傳奇一個華商家族的百年神話》,北京: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00,第420-422頁。 [5].吳志良、湯開建、金國平主編:《澳門編年史》(第四卷‧清後期1845-1911),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9,第2113頁。 [6].林廣志:《晚清時期澳門華商與華人社會研究》,廣州:暨南大學博士論文,2006,第179-180頁。 [7].李蒲彌:《回歸後的澳門發展與粵澳關係研究》,香港:香港漢典文化出版公司,2003,第473頁。
陳芳,1825-1906
金曾澄,字湘帆,祖籍浙江紹興,生於廣東番禺(今廣州市番禺區)。同盟會會員、中國近代教育家。 1898年,曾澄參與發起創辦廣州時敏學堂,1901年東渡日本留學。1912年初,他從北京回到廣州,在廣東都督府任參事,管理全省教育行政事務;經廣東都督胡漢民和鍾榮光介紹加入同盟會,同年加入國民黨。當時兩廣優級師範學堂改辦為廣東高等師範學校,他出任該校校長並兼黃埔海軍學校教官;1913年因母親辭世離任,後赴南洋新加坡等地考察;1915年任番禺縣立師範學校校長;1917-1923年復任廣東高等師範學校校長。 1921年,曾澄擔任廣州市第一屆參議員、廣東教育學會會長、廣東大學教育長、廣州市教育局局長及廣州華僑教育後援會主席。1926年北伐戰爭開始,他回到廣州,擔任廣東革命政府教育行政委員會常務委員,兼任廣州大學校長、國民大學董事長、國立法官學校教授及中央銀行董事等職。1942年6月至1945年12月,他擔任國立中山大學代理校長(學校設在粵北坪石鎮),1945年春,日寇企圖打通粵漢線,曾澄組織全校師生疏散到連縣、五華、興寧和梅縣等地,克服重重困難,堅持辦學。[2] 廣州淪陷後,廣州教忠學堂在澳門南灣設校,時任董事長曾澄兼代校長;另在郁南連灘設分校。抗戰勝利後,遷回文德路原校復課,學校有高中八個班、初中七個班。解放後,改為市立第十三中學。[3]在澳門期間,曾澄留下不少詩篇。 抗戰勝利後,曾澄歷任仲愷農業學校、執信女校和教忠中學等校校長,兼任國民大學、廣州大學特約教授、廣州大學董事長,並當選為廣州市參議會參議員兼駐會委員。 1949年廣州解放後,70歲的曾澄仍擔任廣州私立教忠中學(今廣州市十三中學)校長職務。1953年9月,廣州市文史館成立,他受聘為館員;1957年1月任副館長;1955年當選為廣州市政協委員;1956年當選為廣州市政協第一屆常務委員。 1957年3月24日,曾澄在廣州病逝,終年78歲。[1] 金曾澄著有《澄宇齋詩存》、《視察報告書》、《三民主義問答》、《廣東教育史略》等文獻。廣州市國家檔案館收藏的金曾澄檔案資料,包括有關金曾澄簡介、人物傳、書法、《澄宇齋詩存》、圖片集及照片集等。[3] 現錄金曾澄的詩兩首:[2] 《遣懷‧香江陷敵返澳》 老去悲秋強自寬,一年生計一年難。衰顏日暮惟增病,粒米時荒莫勸餐。 魑魅噬人天意亂,豺狼當道客心寒。哀哀猿鶴長鳴夜,蠟燭成灰淚欲乾。 《除夕澳門》 濠江度歲卻前緣,寒夜懨懨客不眠。米貴尚慳黃麴酒,家貧何用壓囊錢? 霜添白髮真疑老,鏡攬衰顏枉自憐。爆竹無聲燈映寂,斜風細雨度殘年。 [1]曾紹洙:《教忠中學沿革》,載“廣州文史"網,2011年8月3日,http://www.gzzxws.gov.cn/gzws/gzws/ml/52/200809/t20080916_7911_5.htm。 [2]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民國卷下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83-586頁。 [3]《教育名家金曾澄》,載“中國廣州檔案網",2011年8月3日,http://www.gzdaj.gov.cn/zphc/mrda/201007/t20100727_52914.htm。
金曾澄,1879-1957
林君復,生於香山縣隆都安堂(今屬中山市大涌鎮安堂村)。香山起義組織者和領導者、同盟會澳門總支部創辦人。安堂第19世孫。 君復出身於名門望族,家庭富裕,幼年在村中私塾讀書,後到廣州入讀格致書院(嶺南大學前身)。期間,他深感清廷腐敗,外侮日甚。受到康梁變法維新思想的影響,清光緒年間,他東渡日本。他摒棄封建八股文,希望學有所成,報效祖國,先後入讀東京宏文書院、早稻田大學。 1900年,孫中山多次在東京向留學生演講,鼓吹民主革命,並聽取師生的意見。君復當即站起,慷慨陳詞,公開支持孫中山開展革命,給孫中山留下深刻的印象。[1]在孫中山的鼓勵下,君復加入同盟會,並接受孫中山安排的任務,負責革命籌款工作。孫中山將廖仲愷、朱執信、黃興等人分別介紹給君復認識。[2] 1906年,君復奉孫中山之命前往澳門,成立同盟會南方統籌部澳門支部,組織香山起義。君復、鄭彼岸等組織“醒同仁”劇社(後稱“仁聲”劇社),暗中進行武裝起義的準備。[3]他和鄭彼岸、林警魂等制訂細緻周密的計劃,籌集起義資金、偷運軍火回香山、策反前山新軍。在起義前,他親自潛回香山,在蕭家大宅(今民生路)主持召開骨幹緊急會議,宣佈起義。 1908年,君復潛回香山大涌,動員妹妹林壽華、表妹黃文軒,以及蕭世冰、劉振群、黃芙蓉等人參加革命,並發動她們從香港、澳門分批攜帶武器至廣州,為廣州起義作好準備。林壽華和黃文軒等以秋瑾為榜樣,冒著生命危險,置個人生死於度外,多次往返港澳與廣州之間,擔任運送武器的任務。 香山起義成功後,1911年11月建立香山縣臨時革命政府,君復將各路起義軍整編成香軍,並親自率領3000名香軍開赴廣州,與廣東各路軍民會師,為光復廣東作出突出的貢獻。 之後,君復揮師北伐,先後參加宿州、徐州戰役,戰功卓越,受到孫中山的讚揚。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後,廣東各界一致推舉君復為廣東省都督,被他婉拒。孫中山親筆書寫“毀家紓難,功成身退”條幅相贈。 “五四”運動以後,君復與魯迅會面,魯迅問他對國運之設想如何,他答以反帝反封建為根本國策,願民眾奮起救國,挽狂瀾與未倒。他對魯迅之幽默與諷刺文風,表示欽敬不已。當時新文化運動蓬勃發展,君復經常閱讀《新青年》刊物,每年寒暑假,他大量閱讀新文化運動雜誌,並教育子女必須接受“五四”運動的新思想,以適應新形勢發展。 1933年,中山大學舉行畢業典禮,君復以家長身份出席,學校請李宗仁講話。會後,李宗仁迎前與他握手寒暄,並頌贊他“高風亮節,不勝欽佩”。 君復向來重視文化藝術和教育事業。他在澳門時,以南灣41號為社址,創辦“仁聲”劇社。為了開展革命宣傳,他和革命黨人張若屏、林了儂等變賣田產得白銀兩萬多元,作為劇社常年活動經費;並親自粉墨登場,先後扮演《血淚》、《金錢毒》、《齊家鏡》等劇碼角色。該劇社被史家譽為“我國現代劇第一塊奠基石”。 1906年,君復在家鄉安堂創辦“覺群小學”、“同仇女學”,邀請鄭彼岸相助。“同仇女學”貼著一副門聯“同袍同澤,仇滿仇洋”,見者無不瞠目結舌。覺群小學成立典禮時,香山縣知事鄭榮親臨觀禮。拜桌不供皇帝萬萬歲牌,僅安孔子牌位,又令學生不行三跪九叩禮,以三鞠躬代之。 當時革命思潮澎湃,山高皇帝遠,隆都民風向來強悍。鄭榮知道上報“逆情”,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索性裝聾扮啞。“覺群小學”成為當時中山最早的小學之一。君復不當高官,為革命捐出自己所有的資產,自己的後代變成貧窮的知識份子。 君復治學甚篤,尤喜翻譯,生平沉浸在《二十四史》、《資治通鑒》等大量古籍書中,無一不精通。他的文學修養淵博,偶有所感,詩詞、對聯計有四千餘首,抗戰時散失無存。 前海軍部長程璧光在護法鬥爭中被暗殺。程璧光石碑立於廣州長堤,碑刻的《殉難記》,是君復遵孫中山的囑咐,用“四六駢文體”撰寫。 20年代末,君復赴日本大量翻譯禪宗佛經和中醫書籍,孜孜不倦,數年如一日。他的翻譯工作,不但體現個人的治學精神,而且對中日兩國文化交流,貢獻頗大。 君復精通德文、日文、英文,追隨孫中山期間,總統府一切對外對內重要文件都由君復撰寫,孫中山對他非常信任,嘉許他的工作。 君復與伍廷芳友善,酷愛研究禪宗佛經。1168年和1187年,日本人榮西禪師兩次來中國學習禪宗,我國與日本友情源遠流長。君復在日本期間住長崎妻弟家,終日孜孜不倦翻譯佛經及中醫書,他所攜帶書籍有五六箱,每夜必挑燈繕寫,常常伏案書寫而至通宵達旦,數年如一日。這種堅毅不拔精神,令人十分欽佩。 晚年時候,君復對腐朽舊社會,產生悲觀情緒,前往惠陽象山寺削髮為僧。當時民主人士陳銘樞及李宗仁多次勸他下山。君復表明了心跡,長居古刹。 1942年,君復在古刹病逝,終年63歲。臨終時遺言“只帶赤心來,不攜寸草去”。 林君復一生不謀名利,身無長物,但對革命戰友,情誼深厚,經常解囊相助。他與劉思復為肺腑之交。劉思復刺殺清水師提督李准未成,出獄後肺病危殆。君復日夕守望照顧,直至劉思復與世長辭。之後,君復出賣衣物,將劉思復安葬在杭州西湖。[2] 林君復之孫林紹聲擔任中山市政協副主席、中山市民革主委。從領導崗位退下來後,他與小兒子一家住在中山市區。林紹聲回憶,從他出生到五歲,一直與祖父生活在一起。之後,祖父去了香港、惠州等地,與他相處的時間實在太短了。當時自己是個孩童,但祖父對自己的那份疼愛,牢牢地留在記憶的深處。[4] [1]《香山起義裡的大涌安堂》,載《中山僑刊》,第100期,第36-37版,2012年6月1日。 [2]林小慧:《回憶先父林君復烈士》,載《中山文史》(第07-09輯),中山:中山政協,1992,第7-13頁。 [3]王奮強、丁慶林:《鄭彼岸:革命志士兩袖清風》,載《深圳特區報》,2011年10月25日。 [4]林君復:《毀家紓難功成身退》,載《深圳特區報》,2011年10月14日。
林君復,1879-1942
楊蔭芳,女,香山縣(今屬中山市)石岐南門人。油畫家、同盟會會員。方人定妻子。 蔭芳生於一個前清舉人家庭,居長。她聰明勤奮,深得家人的疼愛。青少年時期,她在國內讀書,1925年赴日讀書,起初進入東京女子美術學校刺繡科學習,1928年結業;1929年考入日本美術學校西洋畫科學習。1931年發生“九一八”事變,她和留日同學輟學回國,1933年返回日本繼續學業,1935年畢業。 1930年,蔭芳在日本美術學校與同學方人定結婚。翌年,蔭芳夫妻回國從事美術教學和創作。1933年夫妻再度赴日時,她參加東京舉辦的“日本美術學校畫展”、“中華旅日作家十人畫展”;後來參加中法、中蘇、中德、中英、中捷美展,展出油畫《兔》等四幅作品,深受觀眾歡迎。1935年9月,蔭芳夫婦和同學蘇臥農、黃浪萍回到廣州時,高劍父創辦的春睡畫院特意為他們四人舉辦歡迎畫展,蔭芳以油畫《臥讀》等十多幅畫作參展,轟動廣州。 1937年,第二次全國美展在上海舉行,蔭芳以油畫《魚》參展,贏得中外觀眾的好評。不久,抗日戰爭爆發,蔭芳夫婦以畫筆為武器,宣傳救國抗敵。1938年夏,方人定在香港勝斯酒店舉辦“方人定抗戰畫展”,蔭芳積極支持丈夫的愛國行動,參與畫展設計佈置,出謀出力,將日本侵略者的罪行公諸於世,召喚人民,堅持抗戰。 1935年,蔭芳從日本學成回國後,隨即回到中山縣,1935年秋至1938年底,她先後在縣立女子中學、仙逸中學擔任美術教師,培養一批批有志於畫藝的學生。1938年秋,因日機瘋狂轟炸石岐,各學校相繼停課,她避居澳門,直至抗戰勝利。 蔭芳夫婦蟄居澳門期間,生活困苦,多次抗拒敵偽當局要脅他們參加畫展,保持民族氣節。 1945年秋至1952年,蔭芳受聘為中山縣二區區立第一中學教師;之後,遷居廣州。 1979年8月開始,蔭芳受聘為廣州市文史館研究員,致力於油畫創作,並參加多屆廣州市文史館書畫展,展出油畫新作多幅,連獲好評;代表畫作有《兔》、《臥讀》、《荔灣一角》、《四喜圖》等。 幾十年來,蔭芳始終把她的藝術與祖國和人民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中青年時代,她參加進步的美術團體;抗戰時期,恥於與落水畫人為伍,並協助方人定從事抗日救亡畫的創作。解放後,她用畫筆讚頌祖國,描繪人民的新生活、新事物。她的作品感情深厚凝重,賦以鮮明的時代精神和藝術個性,體現民族傳統畫法與西洋畫法的融合與昇華,為畫壇綻放異彩。 1975年3月,方人定病逝後,蔭芳將丈夫生前的畫作、遺稿加以整理,交給有關部門出版和展出,先後由廣東畫院編輯、嶺南美術出版社出版方人定的《方人定畫集》及論文著作《國畫的三個問題——線條、皴法、色彩》。[1][2] 蔭芳長期在外工作,但對故鄉感情深厚。1986年11月,中山市舉辦“孫中山誕辰120周年紀念活動”期間,舉辦“中山籍人士書畫展”,她以油畫《廣州西關》參展。1987年,她為《中山修志通訊》第六期撰寫《方人定傳略》一文,晚年時畫作有《荔灣一角》、《四喜圖》、《常餐準備》等。[2] 蔭芳與方人定生育二子一女,長子方心冬擔任中山大學教授,現移居美國,從事物理研究。次子方中堅在深圳特區電子廠工作。女名方微塵居住廣州。 1990年7月19日,蔭芳在廣州病逝,終年88歲。 抗戰時期,濠涌村時常有日軍的汽艇來往,有時日軍還上岸劫掠,有時向偽鄉保要糧、要豬、牛,偽鄉保就向鄉親們勒索。某日,突然有三個日軍徒手進村,像喝醉了酒似地大喊大叫,橫衝直撞。村民方德深的妻子走避不及,被日本鬼子攔住。方德深聞聲衝出房門,抄起木棍便打,邊打邊呼,一些鄉民聞聲而至。基於對日軍的仇恨,揮舞棍棒,一陣狠打。三個日本兵被打得遍體鱗傷,由偽機關出面把三個日兵帶走。但鄉民知道這次闖了大禍,緊張萬分。 果然,日軍調來百多人將村子包圍,聲言全部村民通通要死。緊急之際,有人想起楊蔭芳,她精通日語,請她出面交涉。 在鄉親們生命安全受到重大威脅的情況下,楊蔭芳義不容辭,逕直走到日本軍官面前,取出她留學日本的證件,遞了過去。日寇軍官看著證件,再端詳著這位婦女,一臉正氣,不卑不亢,凜然不可侵犯,一時愣住了。楊蔭芳用流利的日語,說明事情緣由。日本軍官不信,幾個日本士兵的刺刀直指楊蔭芳,她毫不畏懼,反覆強調,此事與村民百姓無關,不應加罪於他們。她有理有節的一番義正言辭,令日本軍官語塞,最後不得不下令撤走。[3] [1]《楊蔭芳》,載“沙溪旅遊文化網",2010年9月19日,http://www.shaxitour.com/wh/famous_detail.aspx?personId=248。 [2]中山市華僑.港澳台人物傳編委會辦公室:《女油畫家楊蔭芳》,載《中山文史》(第22輯),中山:中山政協,1991,第130-132頁。 [3]《楊蔭芳救了濠涌村》,載《中山日報》,第3634期,B3版,2004年12月18日。
楊蔭芳,1902-1990
張逸,字純初,號禺山山人,晚號無競老人,廣東番禺(今屬廣州市番禺區)人。[1]畫家。畫家張韶石伯父。 張天生聰穎,勤奮好學,拜在居廉門下,斷斷續續學習數十年,深研沒骨寫生法。中年後,他精研惲壽平與徐熙畫法;遊歷大江南北及嶺南諸名勝,開拓畫境。擅繪蟲魚花鳥。[2] 張擔任廣州八桂中學教席,在羊城創辦《七十二行商報》。[3] 20年代,張在繪畫上的活動較活躍。1924年,他參加由鄧劍剛、黎慶思、陳樹人宣導的“清遊會”集會活動;以會員身份參加廣東國畫研究會畫人群體的雅集、展覽和研究古代書畫的活動。 “清遊會”形式極為自由,且“清”、“遊”、“會”之雅稱,是一文社,參與者有文人、書法家等,沒有宗旨、門戶的限制,集會無定期,主要活動是結伴遊覽秀麗山川,遊興闌珊時吟詩作對,即席揮毫助興。黎葛民、經頤淵、蘇少偉、羅仲彭、黎澤闓、容仲生、謝子祥、黃祝蕖、高劍父、張谷雛、黃少梅、趙浩公、盧子樞、呂觴嫵、陳羅生、黃詠雩、鄧芬、梁培基、簡琴石、陳大年等,這些人都是張的主要交遊者,一直持續到30年代,“清游會”同人鼓勵張將自己的詩文集刊印。 1931年仲春,高劍父、陳樹人、凌巨川、黎澤闓、蘇少偉、周演明、葉競生、袁芷芬、劉秉綱、陳草村、黃詠雨、陳子和、李供林等“清遊會”同人代張梓印《筆花草堂詞》,內含《花痕夢影詞》、《豁塵詞》、《百花詞草》。 20年代後期,張主要與國畫研究會聯繫。廣東國畫研究會會員中不少參加“清遊會”活動,但國畫研究會有明確的藝術宗旨和目的,宣導復古維新的創作方式,並與高劍父的新派產生一定矛盾,在這一事件中,張表現一種平和的態度。在國畫研究會畫學活動上,他表現出支持的態度。 1927年冬,廣州發生大火,國畫研究會香港分會在陶園酒家設“書畫助賑即席揮毫會”,張前來參加。另外,張當時在《海珠星期畫報》美術部工作,並且屢次刊載其花鳥畫和傳略,都與參與國畫研究會的畫人組織有關。 30年代,張擔任廣州市第一次美術展覽會的美術組委員,畫作《泉石杜鵑》、《鳳仙茉莉》、《海棠小鳥》入選“第二次全國美術展覽會廣東省預展會”,其中《海棠小鳥》參加在南京舉行的“教育部第二次全國美術展覽會”。這些畫學活動的開展,說明張在畫學研究上的成績不俗。 抗戰時期,張避居香港和澳門,與高劍父、陳樹人、鄭哲園等人重組“澳門清遊會”。 當時,張主要以鬻畫維生,繪畫成為一種營生的手段,得到簡又文的不少贊助,許多畫作於這個時期,頗費心力。1940年,張參加香港藝術研究社的藝術觀賞會活動,參展作品《木棉》。當時,香港畫界不乏有人以“牡丹張”弟子進行宣傳,實屬時事之無奈。張心歸佛門,與竺摩法師等來往頗為密切,並在《覺音》、《獅子吼月刊》發表傾向於禪意的詩文。[2] 1942年,張在澳門去世,終年71歲。 張逸除作畫外,尤好詩詞曲藝。嘗作百花冊,每花自題絕句。自言於詞:“潛心研煉,寢饋此道有年,久之似有所悟。每於春朝花笑,秋晚蛩吟,時復倚聲,不復知人間何世,積久遂多”。李供林評價其詞:“於蘇(軾)、辛(棄疾)、姜(夔)、吳(文英)為近。” 張逸著有《花痕夢影詞》一卷、《豁塵詞》一卷、《百花詞草》一卷、《筆花草堂詞》二卷等[3],現藏於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張逸為簡又文繪製的《牡丹》軸款識:“余友簡君又文精賞鑒,所藏甚富。而尤愛居師古泉畫,故秘藏特多。"[3] 張韶石(1913-1991),少孤,跟伯父張逸生活並從其學畫,後到汕頭任圖畫教師。1932年回廣州,曾臨鄧芬所畫《浣紗圖》,為其賞識,遂得從鄧芬學畫。1939年寄寓香港,抗戰期間避居澳門、越南等地。戰後定居香港,設“木蘭花館”授徒,畢生致力於中國畫藝。精擅花卉畫,設色妍雅富麗兼而有之,筆觸流麗柔暢,更以繪牡丹著稱於世,素享“牡丹王”美譽,間亦繪畫人物、仕女、山水等。[4] 現錄張逸的詩兩首: 《菩薩蠻》[2] (丁未八月十六夜,與子壽夜渡澳門,舟中賞月。) 雲羅捲淨天如水。滄溟灝瀚金波碎。表裡盡澄清。姮娥徹夜明。 秋光纔過半,兔魄依然滿。記得昨宵遊,珠江聽粵謳。 《題〈青洲圖〉》[3] 綠雲深護讀書堂,堂外澄湖碾鑒光。倦客登臨傷世變,閒鷗來去笑人忙。 春風滿座新桃李,古木盤根老雪霜。難得山川明秀處,嚶鳴萍合共徜徉。 [1]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晚清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314-316頁。 [2]魏祥奇:《襟懷清朗‧張純初藝術論略》,載“藝術國際"網,2011年3月11日,http://blog.artintern.net/article/148831。 [3]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民國卷下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77-578頁。 [4]《近現代張韶石花鳥麻雀圖》,載“唐潮文化"網,2011年3月11日,http://www.tangchaowenhua.com/movie/html/?163.html。 [5]《嶺南畫派:十香園尋找嶺南畫派的“族譜”》,載“新浪博客",2012年6月11日,http://blog.sina.com.cn/s/blog_5ee2829301014ste.html。
張逸,1871-1942
甘長齡,生於香港。澳門水彩畫一代宗師。 長齡自小喜畫,早年在港跟著名水彩畫家徐泳青學習;1954年定居澳門,60年代組織“天虹畫會”;後加入“澳門頤園書畫會”;開辦“澳門美術學院”,招生授徒,成為澳門西畫創作、特別是水彩創作的佼佼者。[1] 長齡主要靠售賣畫作來維持簡樸的生活。每隔兩三個月,他都會攜帶自己的作品往香港寄售(早期澳門議事亭前地的“松林攝影行”也售賣他的作品),獨具特色的《帆船》、《老人頭》水彩畫有別於一般的油畫“行貨”,銷路較暢。由於他精曉英語,不少洋行大班更會越洋命題訂畫;另外,有時他為廣告公司作樓宇配景。 長齡早年成名,卻從不以大畫家自居,自詡“好色”(顏色)之徒,除擅長水彩畫外,他嘗試以不同媒材作畫,以求突破,如以西洋技法繪畫國畫、以簽字筆勾線加淡彩等,有時從事油畫創作。他對藝術不斷追求,樂於與同道交流,與郭士、杜連玉、林近、甘恆等書畫家成為好友。 長齡是位公認的多產畫家,較偏向寫實的表現手法,他的作品無論是鉛筆速寫還是水彩繪本,除具藝術觀賞價值外,一定程度見證了歷史的發展與社會人文的變遷。他既是藝術工作者,又是受人尊敬的好老師。他以身作則,視學生如子侄,扶掖後進不遺餘力。他以澳門為家,熱愛澳門的人和事;並為培養澳門新一代藝術人才作出了榜樣。[2] 長齡的作品題材以反映本地風貌、小城人物及漁港景色為主,他成為澳門水彩畫一代宗師,更是一位備受尊崇的畫家。[1] 1991年,長齡去世,終年80歲。 甘長齡一生從事美術設計和藝術創作,並致力推動澳門文化藝術發展,是一位貼近生活而多產的藝術家。他在近40年的藝術創作歷程中,創作了數以千計的水彩畫,真實地反映澳門城市容貌的變遷,南灣堤岸、內港漁民、大三巴牌坊、新馬路、議事亭前地等都入畫中,在濃淡不同的色彩中,顯現濠江小城的脈動,見證了澳門城市的發展變遷。[3] 2003年10月10日至11月23日,澳門特別行政區民政總署於該署畫廊舉辦“人間勝境——甘長齡紀念畫展”,展出其創作於60-80年代的水彩畫作共74幅,作品大部分以描繪澳門風景為主,成為澳門城市發展變遷的有力見證。 展覽除展出水彩畫作外,還有甘長齡生前的生活照、手稿等展出。為讓居民加深對他畫作風格及技法的瞭解和認識,方便新一代藝術創作者瞭解澳門藝壇的歷史及藝術家,在繼承根源的基礎上開拓創新。 2009年8月20日,為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澳門回歸十周年,澳門藝術博物館23日舉辦“藝海歸帆——甘長齡、郭士、譚智生、陸昌作品展”,展出四位畫家以澳門風景水彩畫為主的作品120件。回顧澳門上世紀中期至末期的歷史風貌、社會及文化變化。 特區政府民政總署管理委員會主席譚偉文表示,四位畫家不但精於水彩、油畫,還擅長中國水墨,甚至將中、西技法融會貫通,在水彩中加入中國畫元素,形成獨特而多樣的表現手法。他們已辭世,但他們長達半個世紀的藝術創作把澳門水彩畫創作推向高峰,奠定了澳門當代藝術發展的基礎。此次展出大部分展品為館藏品,近20件是首次公開。[4] [1]袁振藻:《中國水彩畫史》,上海: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09,第281頁。 [2]吳衛堅:《憶恩師甘長齡先生》,載“澳門藝術網",2006年1月15日,http://www.macauart.net/Comment/ContentC.asp?cid=78&id=136。 [3]《甘長齡紀念畫展》,載“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文化局"網,2006年6月16日,http://www3.icm.gov.mo/gate/gb/www.macauart.net/Activity/ContentC.asp?region=L&id=600。 [4]劉衛國:《澳門將舉辦“甘長齡、郭士、譚智生、陸昌作品展》,載“新華網",2010年8月14日,http://news.xinhuanet.com/gangao/2009-08/20/content_11918851.htm。
甘長齡,1911-1991
王淑陶,香山縣人。[2]港澳早期著名教育家、碩果詩社成員。[3] 1938年,淑陶在香港創辦華僑工商學院。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港淪陷,華僑工商學院遷移柳州,翌年柳州失守,轉徙重慶。[4]1945年8月14日,日本無條件投降。1946年初,香港華僑工商學院恢復上課,淑陶擔任院長。[1] 1947年秋,華僑工商學院遷到廣州河南沙園,增設文法兩學院,改為廣州私立華僑大學。全校有教師80餘人,設立中國文學、外國語言文學、教育、政治、經濟、法律、電機工程、土木工程、建築工程、會計、工商管理、銀行等12個學系。 1949年2月,廣州私立華僑大學成立董事會。該校繼承原工商學院面向華僑,從實際出發,注重學以致用。圖書館收藏有兩廣文獻、南洋文獻等珍貴圖書二萬餘冊,1949年10月廣州解放時停辦。[4] 廣州被日軍佔領後,知用中學等幾所廣州私立中學遷往澳門。1944年3月10日,淑陶接任粵省黨部書記長,李大韶、孫甄陶擔任執委。[5] 1949年1月,淑陶擔任廣州華僑大學校長,約唐君毅與錢賓四赴穗講學。4月4日,唐君毅與錢賓四同赴上海,7日轉乘金剛輪赴粵,11日抵廣州,淑陶派人迎接。[6] 1970年1月1日,廣州中山圖書館舉行隆重的開幕典禮,邀請香港中文大學校長李卓敏博士主持揭幕儀式,總秘書長方治、董事長黃麟書致辭,氣氛熱烈。方孔希、王淑陶等百餘嘉賓參加開幕典禮,場面熱烈。[7] 淑陶歷任重慶中華文商學院院長、香港華僑中學校長及董事長、澳門華僑大學校長。現今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校友會設立紀念王淑陶教授學業優異獎,獎勵學業優異學生。 1991年,淑陶去世,終年85歲。著有《新哲學體系》、《物理學與心理學之新關係》、《陶園詩文鈔》等,《海天樓詩鈔》1967年由泰印務公司出版;《華僑教育的片面觀》一文發表在1943年《華僑先鋒》第5期上。[2] 現錄王淑陶的七絕詩一首: 《松山訪友》[3] 幾叢黃菊留秋色,一壑青松貯白雲。 畢竟名山如有識,已藏風月又藏君。 [1]楊寶霖等:《東莞文史》(第24輯),東莞:東莞政協,1996,第86頁。 [2]《港澳大百科全書》編委會:《港澳大百科全書》,廣州:花城出版社,1993,第809頁。 [3]澳門基金會:《城市文化形象的塑造──第八屆粵台港澳文化交流研討會論文集》,澳門:澳門基金會,2007,第82-83頁。 [4]《廣州私立華僑大學》,載“知識百科"網,2012年9月30日,http://www.upicture.com.cn/Knowledge/nPost/nPost_16273.htm。 [5]沙東迅:《廣東抗日戰爭紀事》,廣州:廣州出版社,2004,第541頁。 [6]《劉國強唐君毅其人》,2011年6月28日,http://library.crtvu.edu.cn/sfw/ReadNews.asp?NewsID=916。 [7]《中山圖書館簡介》,載“中國文化協會"網,2011年6月28日,http://chineseca.org.hk/library01.php。
王淑陶,1906-1991
鄭榖貽,澳門中學校長、詩人。 鄭榖貽自少聰明,勤奮好學,喜愛吟詠;擔任澳門宏漢中學校長。[1] 鄭榖貽與王惺岸交好。王惺岸是《澳門通報》日報的評述,是著名澳門報人、詩人。[2] 現錄鄭榖貽的詩一首: 《惺岸詞長以〈戊寅除夕〉詩徵和次韻奉答》[1] 倦謝風塵伏櫪身[3],又聽臘鼓鏡湖濱。[4] 杯傾藍尾團今夕[5],劫逼紅羊負好春。[6] 天道右強偏我弱[7],人心思奮與年新。 報章消息明朝斷,博得清閒節眼神。 [1]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民國卷‧下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57頁。 [2]《港澳大百科全書》編委會:《港澳大百科全書》,廣州:花城出版社,1993,第759頁。 [3]伏櫪:關在馬房中。櫪,通歷,養馬的地方。曹操《步出夏門行》詩:“老驥伏櫪”。此謂托身世外,以度餘年。 [4]臘鼓:古時於臘日或臘前一日擊鼓驅疫之俗。宗懍《荊楚歲時記》:“十二月八日為臘日。諺言:‘臘鼓鳴,春草生。’村人並擊細腰鼓,戴胡頭,又作金剛力士以逐疫。” [5]藍尾:藍尾酒。唐代宴飲,酒巡至末座,謂之藍尾酒,也作婪尾酒。白居易《七年元日對酒》:“三杯藍尾酒,一碟膠牙餳。” [6]紅羊:紅羊劫。指國難。 [7]右強:偏袒強者。
鄭榖貽
陳芳,字國芬,香山縣下恭都黃茅斜村(今屬珠海市香洲區前山鎮梅溪村)人。[1]檀香山著名商人、僑領、糖業鉅子。 父親陳仁昌在澳門經商,家境頗富。母親曾氏。陳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參加科舉考試,成為秀才。陳14歲時,父親去世,家道逐漸中落,之後,陳隨伯父陳仁傑到澳門、香港學做生意。陳仁傑在香港經營中西土特產。1849年,陳仁傑準備運一船貨物到檀香山出售,要陳及其堂兄一起同往。 陳和堂兄協助伯父處理完這批貨物,伯父就回國。陳卻愛上了這塊土地,決定留在這裡大展拳腳。他勤奮努力,不久學會英語。他先在貝爾街開設一間店鋪,銷售伯父留下的部分貨物,小店鋪一開張,生意興隆。1851年,陳與同鄉程植合股開辦新店鋪“芳植記”,它坐落國王大街和努瓦努大街十字路口的商業旺地。“芳植記”開張那天,轟動整個檀香山。鋪面採用中式風格,紅色大門前面兩根圓柱上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兩扇門上貼著鮮艷的門神,貨物擺設沿襲著廣府人開架賣貨的習慣,貨架上擺滿了精絲、瓷器、茶葉和香料等各種各樣的中國貨,生意一開始就紅紅火火。 陳用7600美金買來一艘舊帆船,起了一個新名字“中國夾克號”。他有了“中國夾克號”,極大地降低營運成本,“芳植記”商品價格隨之降低。1855年,美國國慶日第三天,檀香山上空到處飛舞著美國人慶祝的煙花,一把大火點燃了國王大街和努瓦努大街十字路口商業區店鋪,“芳植記”變成殘垣斷壁。許多不明身份的人闖進“芳植記”搶劫,警察懸賞200美金緝拿打劫者,沒有下文。何魁趁機捲走“芳植記”的28000美金,神秘地失蹤了。火災後第三天,陳讓程植用30美金的月租,租下瓊‧布斯的酒吧,重新掛起“芳植記”的招牌,將倉庫裡的貨物全部搬出,擺滿所有貨架,儼然火災根本沒有發生。這一招,穩定了所有債權人的心。陳回到檀香山,到比舍普銀行找朋友克拉克貸款,登上“中國夾克號”,直奔香港採購。依靠捕鯨船長們仗義相助,“芳植記”起死回生。每天下午約四點,陳推著一輛手推車,車裡裝滿了金燦燦的金銀幣,上面甚麼遮蔽物都沒有,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頭,把鋪子裡收入的金銀幣送到銀行裡。陳富有的名聲,一時間傳遍夏威夷每一個角落。1855年11月25日,陳以1368美金拍下羅奈爾得遺孀那棟精緻小巧的珊瑚石別墅,“芳植記”搬到珊瑚石別墅經營。陳在大島繼續從事土地投機生意,他把朱麗亞那個牧場周邊的土地全部收入囊中。回到檀香山後,他到裘蒂博士家裡鄭重向朱麗亞求婚。裘蒂博士雖對華人懷有歧見,但不敢當面拒絕他,提出如有心追求朱麗亞,請陳先建造一棟夏威夷最豪華的別墅。1856年,陳在檀香山市富人區努亞大街買下一塊地,請人設計圖紙,大興土木幹起來。他一直尋求機會醞釀成立一個華人社團,檀香山華人對陳的提議都表示贊成,華商們決定搞一場以華人名義舉辦的慶賀舞會,大家踴躍捐款。同年10月,夏威夷華商會正式在檀香山註冊成立。 5月23日,陳正式被批准加入夏威夷國籍。5月28日,陳和朱麗亞‧克納‧弗爾威斯爾小姐結婚,史密斯牧師擔任證婚人,婚禮在努亞路Afong先生那所著名的新房子裡舉行,婚禮一切從簡。1857年8月1日,朱麗亞向夏威夷最高法院申請遺產繼承。七天後新任大法官麥克比因作出最後裁決,裁定朱麗亞獲得父親三分之一的遺產,現金3881美金;獲得母親三分之一的遺產,是大島希洛鎮海邊的一個牧場。這個牧場正是陳所購土地包圍的那個牧場,這些土地聯結為一塊完整約5000英畝的地塊。 1859年10月17日,檀香山第一家華人獨立經營的機器榨糖工廠“國芬製糖”正式開張。“國芬製糖”的工人工資比當時白人製糖廠高出30%。陳和劉禾林本來在夏威夷華人中口碑好,加上薪酬優厚。“國芬製糖”很快就招夠工人和技師,熱火朝天地幹起來。“國芬製糖”成為陳在夏威夷經商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它標誌著陳成功地邁進他夢寐以求的製糖業,開創事業新篇章。 1860年10月,程植帶著一批人回到檀香山,其中三個小夥子特別醒目,第一個叫程利,是程植的一個堂侄;第二個叫盧嶽,是香山縣隆都人,也是程植的一個親戚;第三個是王貴,程植老家四大都安定村小老鄉。都在老家做過乾貨鋪。陳與程植商量了一下,把程利派到三藩市,讓盧嶽留在“芳植記”給程植當幫手,王貴被安排到“國芬製糖”。1864年,美國南北內戰促使夏威夷蔗糖業騰飛。三年來,夏威夷年食糖產量飛速上漲了16倍,並徹底改變了夏威夷的商業結構,甘蔗園經濟成為支柱的產業。陳進入製糖業掙得第一桶金,不是依靠生產,而是通過壟斷運輸實現的。三年壟斷運輸,為他積累38萬美金的巨大財富,把事業推向另一個高峰。 陳決定集中精力,全力在大島經營甘蔗園事業。達莫專程從三藩市來到檀香山,想與陳一起投資甘蔗園。陳和達莫在檀香山市註冊合股的通用商業公司,兩個好朋友各佔一半股份,陳出地,達莫出資金,準備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達莫從德國訂製的榨糖機從三藩市運回來,這套世界最新型的榨糖機在大島希洛鎮新甘蔗園調試完畢,讓夏威夷所有白人甘蔗園主們羨慕不已。除這套五萬美金榨糖機外,達莫又拿出十萬美金,一共15萬美金成為他在通用商業公司的股本。陳把自己大島上的土地劃出約3000英畝,算作自己的股本投資,剩餘3000英畝土地暫作牧場,作為新甘蔗園的預留土地。陳將自己這個甘蔗園命名為“皮皮艾克”,以單個甘蔗園面積來說,皮皮艾克農場位列夏威夷農場前三甲。 1869年10月29日,陳回到檀香山一個月後,在以華商為主體的夏威夷手工業者行會的會議上,陳當眾宣讀一份由全體華商簽名的“告夏威夷公民書”。這是夏威夷歷史上華商第一次有組織地集體告白,它向全體夏威夷人提出華人對勞工制度的看法和建議,反映這個正在崛起群體的潛在力量,這是華人力量在政壇上的第一次鄭重發聲。這份告白書旨在通過改變勞工制度,取消對華人的政策歧視。同年底,陳以26萬美金,拍下卡伯瓦農場。第二天的《波利尼西亞報》以“糖王加冕”作為顯著標題,詳細介紹卡伯瓦農場拍賣的過程。從這一天起,陳的“糖王”稱號在夏威夷被叫了起來。 1870年度,夏威夷總商會出版商業年鑒,評比出夏威夷實力最強的八大企業,“芳植記”和通用商業公司名列其中。 1872年7月初,容閎為了妥善安排留美幼童到美後的事宜,先抵三藩市。陳帶著長子陳龍提前幾天到達三藩市,入住“皇宮大飯店”。容閎在“皇宮大飯店”第一次見到了陳。 陳比容閎大三歲,兩人初次見面,但經唐氏兄弟介紹,互相早有耳聞,相談甚歡。陳放心把陳龍交待給容閎,自己回到檀香山。陳龍連考四門功課,成績優異,順利考入耶魯大學。 1873年9月23日,夏威夷鐵工廠發生工人罷工,給複雜的政局增加不少紛擾。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發生,巴特親自主導,要求農業協會以團體會員的身份,加入夏威夷總商會,以加強夏威夷總商會的行業領導和協調能力。夏威夷總商會涵蓋夏威夷九大類行業商會,同時吸收華商會和智利商會參加,一個覆蓋面廣的商業組織,卻受到夏威夷最有實力的商人組織農業協會的抵制。但這次,農協不能不給內閣面子。大衛斯沒有辦法,點頭允諾農協加入夏威夷總商會,並答應推舉一人出馬競選本屆總商會會長職務。農業協會七人委員會選舉出來的推薦人竟然是陳。1873-1878年,陳擔任五年的夏威夷總商會會長,圓滿地協調各種經濟糾紛,起草制定大量的行業規則,贏得夏威夷商界的一致認同。 1874年8月,陳帶著卡拉卡瓦的秘密使命,赴三藩市負責籌款。展望美夏貿易互惠協定實施在即,王國的財政收入屆時會有大幅增長,但眼下政府大舉建設,急需大量資金支持。陳到達三藩市,達莫安排他的哥哥和斯布勒特等一批富豪,前來與陳秘密洽談。這批富豪開礦發了大財,四處投資。陳三藩市一行,共籌得400萬美金的鉅款,圓滿完成卡拉卡瓦的使命。陳回到檀香山後,著手幫助準備卡拉卡瓦國王年底的訪美事宜。2月15日,卡拉卡瓦國王回到檀香山,受到熱烈的歡迎。 1875年6月,夏威夷王室名下的卡波庫伊農場準備出售。卡波庫伊農場有超過4700英畝的土地,在夏威夷是數得上的大農場。卡拉卡瓦這次要把它當作第一筆酬勞,來還陳在兩次大選中鼎力相助的人情。沒想到,被陳謝絕了。陳不願意這樣操作,一方面這種私下交易會對國王的聲望有損,另一方面也損他糖王的聲譽。之後,陳從香港調集大筆資金,為保險起見,再度與達莫兩人聯手,準備參加卡波庫伊農場的競拍。陳與達莫以46萬美金鉅款,拿下了卡波庫伊農場,使他的蔗糖事業再攀新的高峰。 1878年,陳接到三藩市華埠中華會館的信函,要他務必於7月25日前到達三藩市。 7月27日,在美國駐華公使的陪同下,陳蘭彬一行抵達三藩市,受到三藩市中華會館組織的盛大歡迎儀式。在陳的力陳下,陳蘭彬答應在檀香山設立一個領事館,條件是他必須出任領事一職。 1877-1878年,中國北方發生“丁戊奇荒”,是200年不遇的大災荒。北方九省赤地千里,災民多達兩億,死亡人數高達1300萬。陳認捐了5000美金,折合約7000兩白銀。根據大清朝廷典章,“凡士民等助賑荒歉”、“其捐銀子千兩以上者,請旨賜建‘樂善好施’牌坊”。 1878年底,在香山縣恭常都黃茅斜村陳家大院裡矗立起一座“樂善好施”牌坊,這座由陳灼父(陳芳二兄陳國禎的長子)委請當地名工匠精心打造的石牌坊為花崗岩建造。可惜,這座牌坊在“文革”期間毀於紅衛兵之手。 1879年是陳來到夏威夷第30個年頭,成為夏威夷響噹噹的“糖王”。拋開“芳植記”不計,僅三個農場每年給他帶來收益高達30萬美金,在他名下的這三個農場資產超過260萬美金。 6月21日,時值王國樞密院上院空出一名缺額,樞密院共45名委員,其中上院15名委員為國王任命,卡拉卡瓦當政時期,只有貴族才能出任的具有高尚地位的職務,同時也是國王用來晉升貴族的特權。陳以其顯赫的社會影響、不容爭辯的商業地位和無可挑剔的品行,贏得樞密院現任委員的一致認可。樞密院通過後,國王卡拉卡瓦當天簽署命令,正式任命陳為樞密院委員,從此,陳成為夏威夷貴族。 1879年8月13日,清廷對陳的任命下來了。陳蘭彬把畢業後留在駐美公使館協助他工作的陳龍找來,指示陳龍把這個任命通知夏威夷駐美公使艾倫。同年耶誕節,老農協會員們為了慶祝陳榮膺貴族稱號,在市政廳舉辦盛大的慶祝舞會,夏威夷名流爭相參加。接著樞密院舉辦的慶祝舞會,國王卡拉卡瓦到會致辭,對陳的貢獻表示嘉獎。 1880年月11日,一面中國三角黃龍旗在陳的努亞別墅升起,這棟別墅被他用作夏威夷華人商會的辦公地址。儀式結束後,三藩市領事館派來的特使朱國君,在陳的陪同下,到王宮裡覲見卡拉卡瓦。陳出任首屆商董,中國駐夏威夷商務代辦處開始正式工作,聘用一個翻譯和一個秘書,經費由陳自己支付。他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在華商會的基礎上籌建華人聯合會。第二項工作是向夏威夷政府交涉未入籍華人權利的問題。3月17日,陳蘭彬親自簽署任命陳為夏威夷首任領事的文件,派人坐火車送到三藩市領事館陳樹唐處。陳樹唐趕快先寫信給陳,要他好好準備一下,並說大家隨後乘船趕到。1881年5月7日,大清龍旗再度升起在努亞別墅,陳身穿滿清官服,仰望著這面三角旗,百感交集。1882年3月底,陳出人意料地辭去清廷駐夏威夷領事一職。程利接任領事一職,駐節華盛頓的新任中國公使鄭藻如批准這一任命。 1882年的4月,陳把自己所持的卡波庫儀農場的股份轉賣了出去,這一舉動震驚夏威夷商界。他把價值106萬美金的股份出售給布倫威爾和卡斯特爾,這筆交易中,只有70萬美金用現金支付,其餘36萬美金置換了布倫威爾和卡斯特爾合股的一個農場。這個農場位於考愛島,歸於“朝蘭利服記”名下,程利和盧嶽將分期償還這筆錢給陳。陳用70萬美元現金用來購買香港道格拉斯火輪公司的控股權。這次投資戰略調整,一方面為了繼續減少白人和美國政府對自己的注意力,一方面是陳有意加大對香港投資的力度。 1885年,香山恭常都發了大水,百姓流離失所。陳遠在檀香山,聽到消息之後,捐贈3000兩白銀寄回國內,給朝廷賑災。這一次捐助報送朝廷後,光緒皇帝賜贈石牌坊一座,以示褒獎。1886年底,在黃茅斜村陳家大院矗立起第二座“樂善好施”牌坊。 1889年8月11日下午,陳龍搭船從大島趕往檀香山,突然急性腹膜炎發作,猝死於船上。 消息傳來,陳徹底被擊垮了。他萬念俱灰,下定決心回香山去。他把卡伯瓦農場的一半股份,以90萬美金的價格賣給達莫,他不希望自己走後由朱麗亞承擔全部的商業風險。達莫派人來管理卡伯瓦農場,陳心裡放心。他拿出其中的50萬美金留給朱麗亞和孩子們;剩餘的40萬美金轉到了香港,陳先後投入東亞銀行的資本300萬美金。 陳回家鄉後,他又買了30多畝良田,加上原來的義田,共有60多畝,建立社學,好讓村裡貧困的孩子們能夠讀書。陳買回來兩部柴油發電機供全村照明使用,一直使用到抗戰前夕。他從澳門買回來水管,從村邊鳳凰山下用水管把山泉水引到村子裡,過濾成自來水後讓村子裡的鄉親飲用;整治村容,修築道路,在村子裡挖了兩口大池塘,種植椰子和檳榔樹,給村子修築炮樓等。同時,他捐銀給地方政府。這年,陳以長孫陳永安的名義為陳龍請賜建“急公好義”牌坊,位於兩座“樂善好施”牌坊的旁邊。 陳投資擴大義學,創辦女子學校,開創香山縣的先河。1891年發生水災,沖毀了香山縣十幾個村莊。他拿出7000兩白銀捐給香山縣衙用於賑災;接著捐獻4000兩白銀,用於修築白石到前山石板路,成為香山縣境內最早的公路。這一系列善舉,被香山縣衙呈報兩廣總督衙門,總督衙門又上奏朝廷。第四座石牌坊降落到陳家大院。 1892年初秋,陳家大宅建設完成主體部分,1896年竣工。它是一座融合中、西風格一體的建築;2006年被評定為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現今成為國內外遊客赴珠海旅遊的首選景點。[2] 1906年9月25日,陳在家鄉去世,終年81歲。葬於梅溪。[3] 陳芳娶有兩位妻子,生育子女18個。他與元配妻子李杏兩子:長子陳龍(1852-1889)、三子陳賡儒(1863-1918)。他與第二任妻子朱麗亞‧費耶韋瑟(Julia Fayerweather),生育12女4子,包括女兒長女愛米蘭(生於1858年5月13日)、次女南茜(生於1861年)、四女茱麗葉、五女瑪莉亞、六女伊莉莎白(生於1869年)、七女亨利埃提、八女愛麗絲、九女海倫、十二女梅拉茵等;兒子:次子陳席儒(1859-1937),英文名唐尼,生於1859年6月12日;四子吉米生於1875年,出生個一個月夭折;五子阿爾伯特(1877-1948);六子阿伯拉姆(1882-1933),又名亨利。 1909年後,藉著傑克‧倫敦的小說《陳阿芳》,陳芳成為白手起家的代表人物。他在夏威夷香檳王朝的風雲激蕩和一代糖王的傳奇經歷,連他後人的家庭也引起了美國人的好奇,從1964年起,在美國百老匯上演的歌舞劇《12個女兒》,講述陳家的故事,這個歌舞劇連續上演30年,歷久不衰。1976年,美國建國200周年之際,評選了200位影響美國歷史的外籍人士,陳芳和基辛格等人名列其中。[4] 1890年,陳芳回到家鄉定居後,來到澳門經營生意,以其傳奇的經歷和雄厚的財力引起澳門華夷各界廣泛關注。[3]據說,1891年夏,陳芳來到興記酒店住宿,當時酒店洋經理見他是華人予拒絕。陳芳一怒之下,要求買下酒店,當時適逢酒店準備放盤,開價三萬英鎊,且限三天交款。兩天後,陳芳從大西洋銀行開出一張三萬英鎊的本票將興記酒店買下,並將興記酒店改名為“澳門酒店”。此舉轟動了澳門,當時被港、澳、滬多家報紙報導。 1902年5月,“澳門酒店”以二萬澳門元的價格出讓給法莫爾(W. Farmer)先生。[5] 光緒十七年(1891)四月,澳葡政府成立歡迎俄國皇太子訪澳公會,陳芳是董事之一,排名第一,位前於曹善業、柯六、林含蓮、王棣等知名華商。可見,陳芳在當時澳門的影響之大。 除投資火輪業、酒店業外,陳芳對廣東政府及華人事務亦頗為關注。1894年10月,“由白石至前山之石路,前經澳中紳商捐資修建,以便往來,香山人陳芳首捐洋銀兩千枚。近已竣工,計用料費四千元有奇”。此次修路費用,陳芳捐款過半。 光緒二十一年(1895)初,廣東政府“籌借民款,藉助軍餉”,“其澳門一埠,則有富商報捐候選道,香山人陳芳報捐候選知府”。[6] 陳芳在澳門開辦牛奶公司,引進荷蘭牛,開創澳門養殖荷蘭牛的先河,生產加工牛奶供應澳門市場外,他每天派人運送牛奶回家鄉,供鄉親飲用。[7] 次子陳席儒專門從香港給父親買了輛雙排座的“奧茲莫比爾”牌汽車,這輛汽車為黑色木製車身和車輪,車輪外包著橡膠輪胎,車燈是煤油燈,喇叭需要用手使勁捏。陳席儒買這輛汽車是當時最昂貴的汽車,價格是6700美金。這輛汽車是澳門歷史上第一輛汽車。[1] [1].劉雲德、徐煒:《陳芳傳記》,載“珠海梅溪牌坊"網,2012年6月3日,http://www.zhmx.com/cn/aboutInfo.aspx?Id。 [2].《廣東近現代人物詞典》,廣州:廣東科技出版社,1992,第260-261頁。 [3].《珠海歷史名人——陳芳》,載“珠海政協"網,2010年1月3日,http://www.zhzx.gov.cn/zww/wszlw/gzdt/200804/t20080423_44024.html。 [4].曾紳:《陳芳傳奇一個華商家族的百年神話》,北京: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00,第420-422頁。 [5].吳志良、湯開建、金國平主編:《澳門編年史》(第四卷‧清後期1845-1911),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9,第2113頁。 [6].林廣志:《晚清時期澳門華商與華人社會研究》,廣州:暨南大學博士論文,2006,第179-180頁。 [7].李蒲彌:《回歸後的澳門發展與粵澳關係研究》,香港:香港漢典文化出版公司,2003,第473頁。
陳芳,1825-1906
陳寂,字寂園,又字寂爰[2],自號枕秋生,原籍廣東懷集,生於廣州。 陳少時入讀城中私塾,接受傳統文化教育,打下良好的古文基礎。他讀中學時,成績優異;博覽群籍,尤好讀詩古文辭,創作詩詞。畢業後因家境貧困,無力升讀大學,謀得一份小學教職。 1926年,應廣西省立第四中學的聘請,陳前往柳州任教。當時廣西建設廳長陸希澄賞識陳的才幹,調任他為廣西省國民黨黨部幹事。一年後,因母親病重,陳回到廣州。 陳歷任廣東省立女子中學、知用中學、台山師範學校、新會縣立中學及澳門知用中學教員。1941年,擔任中山大學文學院副教授;1945年,擔任法商學院教授;1952年,擔任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1966年2月退休。 陳沒有接受大學教育,而能進入廣東著名高等學府——中山大學任教,除他本身的學術成就外,最重要的還是前輩獎掖和朋友扶助。20世紀20年代初,陳還是一個無名的文學青年,投稿《學衡》雜誌,馬上受到主編吳宓的關注,並分期刊出數十首。學者劉永濟讀到陳的詩詞後,與他通信。後來,陳多次對人感歎地說“知我者劉弘度也”。廣東名宿葉恭綽、陳融對陳更是青睞有加,殷勤期許。葉恭綽更親為陳的詩詞集《魚尾集》作圈點,並加眉批。時值抗戰,廣州淪陷,中山大學遷到坪石,陳北上韶關。時任教育部督學張北海與中山大學校長金曾澄,能文擅詩,經詩人阮退之介紹,閱讀陳的詩詞,大為讚賞,破格聘請陳為中山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與音樂家馬思聰成為同事。 抗戰勝利後,陳擔任法商學院教授期間,張北海出任《廣東日報》社長,特闢文藝專欄《嶺雅》,聘請陳主事。在任上,陳廣交嶺南詩友,組織稿件,在主編50期中,發表了數千篇品質堪稱上乘的古文詩詞,保存嶺南一代文獻。1949年後,陳在中山大學中文系任教授,過著安穩的書齋生活。當時陳寅恪、方孝岳、容庚、黃海章、詹安泰、陳玉森、冼玉清、王季思、潘允中、謝健弘、盧叔度等校中教授都是陳的舊友新知,時有酬唱。歷史系周連寬教授回憶說,陳寅恪多次在他面前說“寂園的詩詞寫得好”。陳的助手黃萱在《懷念陳寅恪教授》一文中,提到陳寅恪非常誇獎陳的詩詞。黃海章、方孝岳、詹安泰等是陳多年好友,點評其詩詞。 1969年,陳從教授樓被迫遷到集體宿舍。“端居類”詩多作於此時。他已是垂暮之年,與傭保雜處,生活環境的巨大差距,一時難以適應。居住環境惡劣,妻子長期患病,三個子女又需撫養,打入“牛棚”後所發的“生活費”不到原工資的三分之一,經濟十分拮据,為了償還債務,陳不得不廉價出賣珍藏多年的書籍。1976年,陳去世,終年76歲。 陳寂的詩詞集,最早有《寂園詩詞鈔》一卷,編定於1924年10月。鈔本。所錄者皆為廣東《商報》文藝專欄者,計40餘篇。後有《魚尾集》一卷,刊於1935年。錄詩71篇,詞30闋。《魚尾集‧二集》二卷,編定於1949冬。卷一錄詩150多篇,卷二錄詞30餘闋。《枕秋閣詩鈔》七卷,為陳晚年手抄本,錄1949年以後詩。卷一錄古風、律詩70餘篇。卷二至卷七為七絕,以題材編排,分為身世、哀痛、感時、端居、紀遊、寄人、詠物、詠史、論詩、論詞、題畫等11類。錄絕句1300多首。《枕秋閣詞》一卷,錄詞260多闋。 其子陳方教授復從舊報刊中輯得集外詩詞120多篇,編為一卷。[1] 抗戰時期,陳寂避居澳門,住在青洲過渚磯。[2] 陳寂一直以幽默著稱,上課也不例外。他有兩撇往上翹的花白鬍子,配合著嘴唇的捭闌而一動一動的,令人一見就想笑。教案寫在類似舊時記帳用的那種折疊式的本子上,一邊講課,一邊向講台前緩緩往地板上掉,講完課匆匆收攏來塞回手提袋裡,這在全系教授、講師中是絕無僅有的,也往往引人發笑。有一次,一位同學站起來問及“含蓄”一詞。他不作直接解釋,而是眉飛色舞地說日前一位朋友從馬來亞回廣州省親,見面敘舊時,他贈給對方一首詩:“一別鄉關三十疇,曾經相約共南遊;南瀛浪惡千帆遠,怎奈梅花勸我留!"他得意洋洋地吟了一遍,即高聲說:“寫成‘梅花’就含蓄啦!寫成‘老婆’就不含蓄啦!當年倘不是老婆拖後腿,反對我和友人同往,我不也成了“番客”麼?”就這樣,算是對“含蓄”一詞作了解答。又有一次,上課電鈴響過,學生們坐在座位上等了20來分鐘,仍不見他的蹤影。忽然,他步履匆匆地登上講壇,把手提袋往講台一擱,呼吸還沒有恢復均勻,就煞有介事地宣佈:“剛才,我想了一首詩。”他緩慢地吟了起來,原來就是大家背得滾瓜爛熟的孟浩然的“春眠不覺曉”,吟罷,他說:“我想呀,想呀!想來想去,就忘記來上課囉!”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一回,他在課堂上吟了一首七絕:“幔帳低垂鎖玉嬌,溶溶細語度良宵。本是月明星朗夜,何來急雨打芭蕉?"大多數聽者目瞪口呆,猜不透此詩的含意;只有少數知情者明白,昨天晚上有同學從高樓視窗撒尿下來,很失體統。他是用詩句對那位同學提出批評啦![3] 現錄陳寂的詩三首: 《題〈青洲圖〉》 堂前踮踮白鷗翻[4],堂後森森古柏存。隔岸數峰清似水,夢來還得近中原。 二月桃花落井根,客愁漠漠滿江村。[5]嬉春記得兒時事[6],故國東風望眼昏。[7] 《過望廈》[2] 碧翳林塘聒午蟬,萍開還見橛頭船。[8]澹師去後江山老[9],行過寺門無杜鵑。[10] [1].陳永正:《枕秋閣詩詞略論》,載《詩論詩訊》,2011年第1期,總第86期,2012年12月20日,http://www.zhsc.net/Item.aspx?id=40313。 [2].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民國卷下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79-580頁。 [3].彭頌聲:《心裡充滿著愛》,桂林:灕江出版社,1989,第77-78頁。 [4].踮踮:墮落貌。《後漢書‧馬援書》:“下潦上霧,毒氣重蒸,仰視飛鳶踮踮墮水中。” [5].漠漠:彌浸貌。 [6].嬉春:遊春。 [7].以上二首詩作於1941年春。當時詩人約邀張逸、張谷雛、鄭哲園、黎廷棨等到其青洲附近遇渚磯山園雅集,作畫題詩。上首“夢來還得近中原”和下首“故國東風放眼昏”之句,寄託故國之思,頗有蒼涼之感。 [8].橛頭船:又作橛頭。小木船。張元幹《漁家傲‧題玄真子圖》詞:“釣笠披雲青障繞,橛頭雨細春江渺。” [9].澹師:指澹歸和尚。 [10].寺:指普濟禪院。這首詩亦作於1941年。
陳寂,1900-1976
竺摩,俗姓陳,名德安,法名默誠,字守志,浙江省樂清市人。[2]高僧、書畫家。 父親陳紅梅和母親王氏都是虔誠的佛教徒,兄妹十個,竺摩排行第七。[1]他自小受到佛教文化熏染,12歲時,在家鄉黃塘壽昌寺隨方丈白雲長老披剃出家,法名默誠,字守志。一年後,白雲長老派竺摩到溫州普覺寺為芝峰法師護關,他得此機緣拜見弘一法師。後在白雲長老等引薦和幫助下,他先到寧波觀宗寺弘法社隨諦閑法師、靜權法師和寶靜法師等天台宗大師學天台教觀,後到廈門南普陀寺的閩南佛學院跟從太虛、印順、東初等人學習,深受太虛法師等佛教革新思潮的影響,他開始發表積極鼓吹佛教改革的論文,受到太虛法師的器重。 1933年冬,竺摩在閩南佛學院學習期滿畢業,時值太虛法師應廣東潮汕地區的佛教善信的邀請蒞臨弘法,太虛法師讓竺摩隨侍並做文字記錄。此次弘法非常圓滿,潮州善信利用此次機緣,請求太虛法師幫助創辦嶺東佛學院。這是竺摩首次來潮汕地區弘法,給潮汕佛教界和專程來潮州聽經學佛的港澳佛教界人士留下良好的印象。 1935年11月,太虛法師應閩粵佛教善信的盛情邀請,再次南下弘法,特邀竺摩隨侍並做記錄。當月30日早上,太虛法師一行抵達香港,居住在利園的香港佛學分會。之後,太虛法師一行應香港各界佛教善信的邀請,分別到東蓮覺苑、荃灣東普陀、大埔墟大光園和菩提場等香港地區的著名佛教道場講經說法,盛況空前,前來聽經學佛的信眾,除香港本地善信外,還有不少專程從澳門趕來的。 12月14日,太虛法師偕竺摩等一行應廣州佛教善信的邀請到廣州弘法,駐錫六榕寺廣州佛教會,先後到廣州民眾教育館、中山大學、廣州居士林、復旦中學、廣州佛學會、廣州覺苑和菩提林等處講經弘法,竺摩始終隨侍在側,並作文字記錄。期間,太虛法師的老朋友金芝軒居士聽聞太虛在廣州弘法,特意從澳門趕來會面,竺摩陪同太虛法師盛情地接待金芝軒居士,並談到澳門佛教問題。 次年年初,竺摩隨侍太虛法師在到香港和潮汕地區弘法,與潮汕和港澳地區的善信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1937年春,竺摩在浙江四明延慶寺學習日語,準備赴日本留學。7月7日“蘆溝橋事變”爆發。他毅然中斷學業,與閩南佛學院的同學暮迦、化莊等一起積極參加浙江“慈溪抗日後援宣傳組”工作,為宣傳抗戰救國奔走呼號。不久,他奔赴武漢,參加由著名愛國寺僧宏明法師領導的“僧侶救護隊”,並擔任幹事。後來,他奉命帶領部分“僧侶救護隊”成員開赴隴海鐵路抗日前線,進行救護工作。 竺摩對於日寇入侵中國領土、蹂躪中國百姓的罪惡行徑非常痛恨,充滿愛國愛教的救世情懷。次年“僧侶救護隊”解散後,他回到武昌佛學院,不久偕慧雲法師南下廣州,轉赴香港弘法,開展救濟難民的募捐和服務工作。他與墨禪法師一起,當選為“香港佛教救濟難民會”委員兼駐會辦事。 在業餘時間,他撰文給《大公報》文藝版、《宇宙風》、《大風》等報刊,從而結識當時在港澳的文化界名流許地山、葉靈風、蕭乾、蕭紅、陶亢德和陸丹林等人,開始與港澳地區佛教界和文化界人士進行直接交往。 1939年春,香港“東蓮覺苑”苑長林楞真,特邀請竺摩前往澳門佛教功德林,創辦“佛學研究班”,讓他擔任教學工作,學生來自港澳地區,澳門學生有林本真、湛真等多人。竺摩在澳門佛教功德林“佛學研究班”,針對當時澳門地區居士學習佛教的熱情,首先開講《維摩詰經》,由跟隨他的滿慈法師做記錄。這是竺摩自出家學佛以來第一次登台系統地講授一部佛經。 他開講時說“兩三年前,太虛大師在寧波講《金剛經》、芝峰法師在永嘉一個首刹叢林裡——頭陀寺——講彌陀要解,我也曾代座講過好多天,但始終由我個人搭上‘靚’黃綢海青和紅衣來負責講四十九天的,要算以今次為始。但這次之所以講經,因少數同學要研究唯識,不久前靄法師和林居士要我來這裡講因明和五蘊論等唯識學的基本典籍,恰巧現在大家要加功用行,念四十九天佛七,又需要一個人講經,有了這種種因緣,自然我也不能推辭了。” 澳門佛教功德林開講《維摩詰經》,對於竺摩個人來說,意義非同尋常。這不僅是他與澳門佛教界結緣的一個重要標誌,而且是他正式從事佛教文化教育、獨立開展講經說法活動的重要起點。40年代末,竺摩相繼在澳門出版《地藏經講話》、《佛學問題座談》等文獻,這些都是他在澳門佛教功德林講經說法的記錄稿。 《覺音》雜誌原名《華南覺音》,是粵港澳地區最重要的佛教文化刊物。由於種種原因,《華南覺音》遷往香港後,改名為《覺音》雜誌,在海內外佛教文化界的影響非常有限。竺摩接手在澳門編輯出版後,使之逐漸享譽海內外,以至成為抗戰時期與內地著名的佛教文化雜誌《海潮音》、《獅子吼》、《佛學半月刊》一起成為中國佛教文化四大陣地的重要刊物。 這不僅擴大澳門和嶺南地區佛教文化的影響,而且極大地推動澳門地區抗戰期間澳門佛教文化的發展。竺摩經常為《覺音》撰稿。在該刊的第10期上發表他的《勝與勝經》、《敬悼常醒法師》等詩文。從第11期起,連續刊登他在澳門佛教功德林的講經弘法記錄稿《維摩經語體講錄》。竺摩對香港青山《覺音》雜誌產生重要的影響,加上他個人的才能非常出色,《覺音》雜誌社同仁極力推舉他擔任該刊主編。 當時面臨實際困難很多,竺摩還是勇於接受重任,從第12期起擔任主編,原來負責該刊編輯事務的滿慈法師繼續留任,另聘妙音法師擔任發行部主任。《覺音》第12期後,竺摩接受香港東蓮覺苑的邀請到澳門佛教功德林講經弘法,不久,襄助竺摩的兩位法師因故回重慶的漢藏教理院深造,不得不把《覺音》雜誌社的主要文件帶到澳門佛教功德林,交給竺摩負責。 當時出版經費和稿源嚴重缺乏,但出於對滿慈、妙音等青年寺僧前途的關心和強烈的愛國愛教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竺摩不僅積極鼓勵滿慈和妙音等一定要堅定信心,克服困難盡早到達重慶漢藏教理院深造,而且無怨無悔地承擔起全部編輯和出版工作。滿慈、妙音和白慧、松慧四位青年法師離開澳門赴重慶前夕,竺摩特別為他們餞行,並賦詩以相勉勵。 竺摩在編輯出版《覺音》時,先後編發楊慧貞的《赴湯蹈火的釋迦弟子》、署名記者的《僧侶救護隊搶救難胞》、天軍的《釋理妙從容就義》、西航的《一個忠實的傷兵》、臥秋的《悼念一個聖潔的忠魂》等一批反映佛門弟子捨身忘死、救世救民的文章。[2] 1951年,為擴大弘法範圍,佛教組織創辦《無盡燈》雜誌,並出版多種講經著述,風行港澳及海外。《太虛大師全書》先在香港出版,最初由演培、續明二師擔任校對,全書64冊,700萬言,出到26冊時,演培、續明二師赴台灣弘法,其餘校對的責任,由竺摩和隆根擔任。 1953年,明常老和尚在香港創辦“棲霞佛學院”,禮聘竺摩為副院長,全書校對工作由隆根法師一人擔任。竺摩在佛學院未及一年,翌年春季,泰國龍華佛教社,請他到曼谷主持太虛大師舍利塔開光典禮,他離開居住了十年的港澳。竺摩到曼谷後,在龍華佛教社及中華佛學社兩地講經,並舉行書畫展。同年5月,檳榔嶼的“菩提學院”禮請竺摩擔任導師,兼任菩提中學佛學課程。 1956年,“第四屆世界佛教徒聯誼會”在尼泊爾召開,竺摩以“馬來西亞佛教代表團”團長身份出席大會,副團長為畢俊輝居士,秘書是黎東方博士。1957年,竺摩接受檀香山中華佛教會禮請,出任檀香山檀華寺住持。同年冬,他偕同祖印、泉慧二師辦妥入境簽證,年底飛抵檀島。竺摩在檀島弘法一年,檳城菩提學院及東南亞信眾函電促請,1958年底,返回檳榔嶼。而祖印、泉慧兩位法師在檀島長期居留,按照竺摩規劃的方針,繼續為弘揚佛法而努力。 竺摩返回檳城後十多年,經常遊化於馬來西亞各州、新加坡、香港及其他東南亞國家,講經說法,席不暇暖。1971年7月,馬來西亞佛教青年總會在首都吉隆玻成立,公推傅佑聰為會長,聘請竺摩擔任該會顧問。1973年9月8日,為竺摩花甲之慶,檳城各界名流及四眾弟子,三千多人為師祝壽,三日間筵開八百餘席,收到賀儀四萬多元,除數千元開支外,其餘三萬七千多元,悉數捐給佛總創辦的馬來亞佛學院。 1976年5月中旬,竺摩回到香港,主持荃灣芙蓉山“太虛大師舍利塔”重修落成典禮。重修舍利塔是竺摩獨力捐款完成的。同年9月,澳洲“中華佛學研究社”社長廖英源居士,禮請竺摩赴澳洲講經。20餘日後,竺摩返回檳城。 1978年5月,他的剃度弟子、泰國合艾市的住持釋繼容,重建智善庵落成,請竺摩主持開光,並為徒孫顯常、顯性等多人,傳授《沙彌十戒》。6月,應美國三藩市慈恩寺住持法參法師之請,竺摩為慈恩寺主持開光典禮。 1979年春,竺摩在三慧講堂閉關百日,編著《心經講話》、《佛學問答第二輯》兩書,並修訂《普賢十願講話》。翌年春,他復閉關百日,編輯著作。同年6月,應加拿大溫哥華市“世界佛教會”呂雒九、馮公夏二居士之請,竺摩前往溫哥華講經。他在世佛會講《阿彌陀經》,圓滿後返回檳城。 1982年4月,他兩度應請赴溫哥華,在世佛會講《天台止觀》。當時世佛會會長呂雒九於四月生西,他參加追悼會,並主持大蒙山法會超薦。 竺摩70歲後,對外活動逐漸減少,在檳城時駐錫三慧講堂,到星洲時駐錫佛緣林,隨緣度化。 2002年2月5日下午3時35分,竺摩圓寂於三慧講堂,終年89歲。[1] 竺摩生平除講經弘道外,作書寫畫與人結緣。在澳門期間,師從高劍父習畫,繪畫之餘,勤於詩詞散文寫作,書法別樹一格,1941年在澳門舉行首次書畫展。[3] [1]于凌波:《竺摩》,載“佛教百科"網,2012年10月2日,http://wiki.fjdh.com/index.php?doc-view-28903.html。 [2]何建明:《〈文化雜誌〉出版具歷史和收藏價值的“竺摩法師與澳門”專輯》,載“佛教線上"網,2010年2月2日,http://www.fjnet.com/typly/hjm/200904/t20090425_118292.htm。 [3]莫小也:《20世紀前期聚居中國澳門的傳統畫家》,載“論文網",2012年4月15日,http://www.xzbu.com/7/view-40585.htm。
釋竺摩,1913-2002
郭信堅,澳門鏡湖慈善會秘書長兼護校校長、鏡湖醫院副院長。 1949年,為了籌備全澳門慶祝新中國成立的大型活動,柯麟院長和何賢主席親往澳督府,向澳門總督要求舉行全澳的慶祝大會,澳葡當局態度曖昧,但柯麟院長、何賢主席據理力爭,終於說服澳督同意澳門各界聯合舉行大會。 由鏡湖醫院、澳門商會、勞工界等代表組成的“澳門華僑協會”成立,柯麟擔任主席,王皓明任秘書,主要成員有馬萬祺、郭信堅、林德彰、梁秩智、陳直生、高振武、謝再生、李端禮、甄棠、鄺秉仁、馮祝萬、戴恩賽等人,立即開展籌備工作。11月13日晚上,柯麟院長在其診所主持正式籌備會議。[1] 1951年春節,柯麟接到中共中央華南分局調令後,舉家遷到廣州。他雖離開了戰鬥十多年的澳門鏡湖醫院,但之後長期兼任該院的院長一職,並委託副院長、他的好友郭信堅全面主持醫院工作。[2] 1954年,郭信堅擔任鏡湖慈善會秘書長,兼任護校校長,繼續柯麟院長的改革方針,為發展醫療業務,默默耕耘,創建新校舍(何澄溪紀念堂),並於1956年落成啟用,為醫療及護理教育事業作出貢獻。[1] 20世紀50年代,澳門經濟低迷,市民生活困迫。作為澳門慈善機構的鏡湖醫院擔負市民的主要醫療工作,壓力很大,當時郭信堅副院長兼秘書長負起重擔,無論問題大小都認真對待,從不草率處理,科室要求添置用品或是某些要改善問題,他都不會馬上批准,他深思熟慮再作決定。 在處理業務上,遇到留醫病者因經濟困窘沒法支付醫藥時,提出申請援助,郭信堅視實際情況減免,得到市民的讚許。當時慈善捐款箱有很多市民樂於獻捐,成為佳話。在葡萄牙管治的歲月,當時政府沒有撥款資助唯一的私立醫院,醫院的收入除醫療費和房地產收租外,其他都是社會人士捐款(醫院理事董事捐助等),收支經常不平衡,可員工從來沒有被院方拖欠薪金,全靠郭信堅處理得當。 當經濟支持不來時,他主動向慈善會提出解決辦法,當時何賢主席經常慷慨付款解決,在工作中,郭信堅副院長向全體員工提出勤儉辦院,以醫院為家的方針,員工的薪金雖偏低,但福利好,員工及直系親屬享受免費醫療,同時員工有餐廳和免費宿舍。不論職位高低,員工們同心同德做好醫療工作,大家都對醫院有著深厚的歸屬感。 除處理醫務工作外,郭信堅在當時複雜的社會裡,堅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支持國家的愛國統一戰線,帶領員工參加愛國活動。他勤奮工作,不計較個人得失,從不以公謀私。 郭信堅在工作中逝世。身後沒有自己的物業,生前住房都是院方的房子。他去世後只有院方給他家屬十多萬撫恤金。他是兩袖清風的好領導,嚴肅帶有慈祥的光輝形象銘記在人們心中。[3] [1]《人物介紹》,載“澳門鏡湖護理學院90周年校慶"網,2012年3月1日,http://www.kwnc.edu.mo/web/90th_anniversary/characters.htm。 [2]《〈柯麟傳〉連載——八、致力新中國醫學教育事業》,載“廣東省柯麟醫學教育基金會"網,2012年3月1日,http://www.gdkelin.org/view.php?id=537。 [3]《退休感言——敬愛的郭信堅院長》,載“海豐人社區"網,2012年3月1日,http://www.hfren.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87146。
郭信堅
黃節,原名黃晦聞,字玉昆,號純熙,生於順德(今屬佛山市順德區)杏壇鎮右灘一個陶瓷商人家庭。著名詩人和學者。 黃自幼聰敏好學,深明事理;22歲時在簡岸草堂讀書,深受嶺南大儒簡朝亮道德學問的熏陶。兩年後,赴廣州深造。約1900年,他北遊齊、魯、幽燕等各地,並東渡日本,廣泛結識進步人士,深刻認識國情,形成啟迪心智、喚醒民心的反清革命思想。 1905年,黃在上海與章太炎、馬敘倫等創立國學保存會,刊印《風雨樓叢書》,創辦《國粹學報》,對整個學術界的影響很大;編輯出版《國粹學報》、《國粹叢書》,將清代焚毀的書淘尋,獲得15萬卷,黃將這些書籍圖冊分門別類印刷出版,為保存散落民間的珍貴書籍作出巨大的貢獻。 民國成立後,黃加入南社,長居北京,擔任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清華大學研究院導師。他以詩名世,與梁鼎芬、羅癭公、曾習經合稱嶺南近代四家。 黃著有《蒹葭樓集》。作品兼見唐詩的文采風華與宋詩的峭健骨格,人稱“唐面宋骨”。他對先秦、漢魏六朝詩文有很多精當見解,學界視為一代宗師。他還著有《詩旨纂辭》、《變雅》、《漢魏樂府風箋》、《魏文帝魏武帝詩注》、《曹子建詩注》、《阮步兵詩注》、《鮑參軍詩注集說》、《謝康樂詩注》、《謝宣城詩注》、《顧亭林詩說》等。 20世紀30年代。在清華園裡,有好幾位不向當局買帳的學者,他們以學人的風骨,維護著學術的尊嚴,其中一位就是精通國學的黃。無論是汪精衛電召出席所謂“國難會議”,還是陳濟棠邀任教育廳長,他堅辭不就。 黃本是一個關心政治的人。早年在順德簡岸草堂讀書時,與同窗以匡世扶危相勉勵;後浪跡大江南北,廣泛接觸進步人士,接受反清思想,一意從事文化救國事業。為此,他變賣祖業,赴上海與章太炎、鄧實、馬敘倫等創報刊,創辦學會,闡明反清思想,寫下大量愛國詩文,為胡漢民草擬《誓師北伐文》。 袁世凱復辟帝制期間,黃頻頻撰文抨擊,致遭忌恨。之後,他不再從事新聞輿論工作,專心致力於學術研究和教育事業。1917年,黃受聘為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專授中國詩學。1922年,他拒任北洋政府秘書長;後擔任一年的廣東省教育廳長兼通志館館長;因對時局不滿,1929年辭職,仍回北大工作,同時兼任清華大學研究院導師。 1935年1月24日,黃在北京病逝,終年62歲。安葬在廣東白雲山御書閣畔。[1] 1929年10月,冼玉清來到北京大羊宜賓胡衕的“蒹葭樓”,拜會黃節,並以《碧琅玕館詩集》文稿呈覽。黃節批語“陳想未除,陳言未去,獨喜其真。”黃節的批語意在鼓勵冼玉清要突破舊體詩的舊傳統,有更多大膽創新,包括新的思想、新的言辭、新的意境,以激勵冼玉清在詩歌創作中開創一代新風,成為獨領風騷的詩人。黃節肯定冼玉清詩的優勝處在真切感人、情感自然流露。並提醒她“吾粵詩之濫,濫於張南山”、“囑謝絕應酬之作”、“勿成篇太捷”。[2] 黃節對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注解很有見地,對那個時代詩歌的注解自成一家,尤其是對曹植詩歌的注解,為學界所稱道。 黃節所寫《詩學》,學界評論說,這是近80年來甚為傳統學界所推崇的一本中國古典詩學批評史,比陸侃的《中國詩史》早了20年面世,可以說是近代最早的一部詩學史,朱自清以《論詩學門徑》一文舉清代詩話代表作葉燮《原詩》與黃節並提。曾有學者表示,《詩學》是近代研究中國的開創性著作,它與林傳甲的《中國文學史》、王國維的《宋元戲劇考》、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一樣具有學科建設的奠基意義。 黃節不僅是一個詩人,而且對詩歌的創作技巧,既有理論探索,又有創作,還是詩歌的傳播者,在近現代學者當中,成就十分突出。 黃節對顧炎武詩歌的研究很有影響,20世紀20至30年代,中國東北被日本侵略,顧炎武詩歌的研究激勵、影響當時一大批學生,投身抗日前線。 黃節又是一名出色的書法家,他的書法在嶺南書法家中排名靠前。 晚年時期,黃節研論《毛詩》,凡是與《毛詩》、《楚辭》、《文選》有關的書籍盡數收藏,直到去世,除了圖書外,身無長物。[1] 1928年春夏,黃節來到澳門,天氣十分酷熱。詩人筆下也多夏日景致。如“夏苗無雨多鬅鬙,行雲暫作須臾陰”、“濕草低田草亦枯”、“雨帶朝暾風又催,井泉枯渴未能回,海夾山氣行行去,鴨上枝陰脈脈哀。”苗鬅鬙、草乾枯、井無水、鴨上枝,可見當時旱熱難耐,熱極生風雨。在黃節筆下,又是一幅大雨傾盆、浪如逝川的壯麗景象。如“天逢一雨欲欲樂,海納群峰故故彎,得水鵜鴣逾鬥大,漫田良莠與人頑”、“大魚出樹時高下,渴馬收江直萬千”。 當年澳門夜景,雖無今天霓虹燈映照下的璀璨絢麗,但海天共一色,明月灑清輝,確也醉人。在黃節筆下,既有“山月出海白,晚雨收玄冥”的明淨,又有“浩浩海上鷗,寥寥欄外星”的遼闊、更有“浮雲落與人爭渡,漁火明如海有涯”的絢爛。黃節在澳門逗留,成為世人更深入瞭解這位詩人豐富細膩內心世界的絕佳切入點,同時,為歷史留下一筆寶貴的文化遺產。[3] 2008年,黃節之孫黃炳瑜66歲,五年前開了一家製衣廠。黃炳瑜有八個姐妹,為了謀生,除他及弟弟黃炳蝦還住在右灘,其他兄弟姐妹移居到香港、廣州、番禺等地發展。 “文革”期間,黃炳瑜之父黃大星被定為“歷史反革命”,對於黃節的歷史,黃炳瑜說“父親不敢說,也不願意再提及”。黃大星在香港求學,回鄉後在一所小學教書,擔任學校校長。退休後,家裡經濟困難,只有靠姐姐在廣州的縫紉機廠做工來補貼生活。後來生活好一點,搬到廣州,在那裡呆了十多年,去世時80多歲。 黃錦暉是黃節的曾孫,現是杏壇鎮光華社區民警中隊一名民警。對於曾祖父黃節的事蹟,他在父親偶爾提及時才瞭解到,只知道曾祖父曾經是一位名人。[1] 現錄黃節的詩五首: 《濠鏡寄廣州羅原覺》[4][5][6] 山翠當門且卜居,一年塵事了無餘。意多始覺泉明晚,跡近能令務觀疏。 鄰樹鳥鳴同止止,海波鷗沒不徐徐。眼前物我俱難得,回首鄉邦獨累歔。 《澳居雜詩》(五選四)[7] 倚欄樹不到簷庭,白日初黃月淡青。樓外是山山后海,人生難得此居停。 一灣水弱不流花,寂寂連山長草芽。五月海風多帶雨,亂帆隨雨過前沙。 濕草低田旱亦枯,海洲誰謂水都無!憬然《中谷》三章後,不是深憂獨老夫。 巢鳥因風落短簷,屢回頭處語詹詹。此情只有卿能識,雨後闌干不上簾。 [1]《一代詩人學者黃節》,載《珠江商報》,2008年10月25日。 [2]冼劍民:《嶺海育才女風華鑄詩魂——拜讀冼玉清教授詩歌有感》,載“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網,2012年9月28日,http://www.zhgpl.com/crn-webapp/cbspub/secDetail.jsp?bookid=7689&secid=8705。 [3]《發現順德‧澳門專題》,載“順德圖書館"網,2012年8月11日,http://www.sdlib.com.cn/2011/news_view.asp?newsid=3701。 [4]廣東炎黃文化研究會、順德市政府文體局:《嶺嶠春秋黃節研究論文集》,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3,第72頁。 [5]羅原覺:(1892-?),南海人,一名元覺,廣東著名收藏家。 [6]劉斯奮:《黃節詩選》,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3,第282-283頁。 [7]羅原覺:(1892-?),南海人,一名元覺,廣東著名收藏家。
黃節,1873-1935
陳滿,原籍廣東新會(今屬江門市新會區)。澳門醫學、文化界名人。[1] 20世紀20年代,陳滿在廣州中山大學醫學院讀書,後轉讀光華醫院。畢業後,他在廣州《越華報》工作,主持該報“醫事專版”。之後,他在澳門長期從事醫療衛生工作,同時熱心社會公益事業,創辦澳門大專教育基金會,積極致力於文化事業。 1950年3月8日,陳滿創辦愛國刊物《新園地》,擔任社長。《新園地》原為“新民主協會”會刊,出版時編者只注“澳門新民主協會出版委員會主編”,最初附在《大眾報》內發行,雙週刊,四期後改為旬刊,正式單獨對外發行,1955年改為週刊發行。《新園地》屬於文藝刊物,最初為免費派發,後改為消息類報章,傾向於時事論述。文藝不是報紙的主流,且刊物定出售價,如1955年為例,每份零售價一毫,訂閱每月三毫。《新園地》等刊物對澳門文學新秀的培養起到一定的作用,培養不少文學新苗。[2]1950年,濠江中學在熱心愛國人士支持下,擴大校董會,由陳滿擔任董事長,將中學部擴遷到亞馬喇馬路三號,1952年興辦簡易師範班,1951年創辦高中部。[3] 1964年,柯麟醫生受聘為鏡湖醫院院長;1948年以柯麟等校友為首,組織中華醫學會澳門分會(今澳門中華醫學會),成為澳門杏林的中流砥柱,澳門華人西醫團結在中華醫學澳門分會的周圍。50年代,陳滿和邵昆侖等校友協助澳門工聯創辦澳門工人醫療所。1987年3月,中山醫科大學澳門校友會成立,是陳滿和饒不辱、譚煥容、梁秀珍、梁志輝、邵昆侖、李保民等120多位校友籌組成立的群眾性醫學專業團體,成為中山醫科大學中國境外第一個校友會,其中不少是各專科主治、主任醫生、教授及院長等。該會宗旨是發揚母校優良傳統,加強與國內外各地校友的聯繫,交流訊息和學術,團結本地同業人士,共同推動本地區衛生保健事業。[4] 陳滿歷任中華醫學會理事長、《新園地》社長、澳門同善堂名譽主席、濠江中學校董會副董事長、江門政協委員、新會同鄉會副會長等職,為澳門醫療衛生事業作出積極的貢獻。[1]陳滿的外孫梁維特連續出任三屆澳門行政委員會成員。[5]1990年1月,陳滿在澳門鏡湖醫院病逝,終年84歲。[1] 2012年11月9日,澳門歷史檔案館首次與民間團體中山醫科大學澳門校友會合辦的“‘仁心‧博濟’歷史圖片展”舉行開幕式,展出圖片逾300張,包括深受尊崇的柯麟、陳滿、饒不辱、譚煥容等中山醫校友的事蹟、澳門主要醫療機構的發展過程,及醫護人員的學術交流活動等,體現近80年來澳門醫學界和社會的發展。[6] [1].《港澳大百科全書》編委會:《港澳大百科全書》,廣州:花城出版社,1993,第809頁。 [2].呂志鵬:《澳門中文新詩發展史研究(1938-2008)》,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第57頁。 [3].《濠江中學》,載“新榜網",2010年11月12日,http://jiaoyu.xooob.com/xssj/200911/395423_1034291.html。 [4].《中山醫科大學澳門校友會》,載“中山大學校友總會"網,2012年12月12日,http://alumni.sysu.edu.cn/suaa/showNews.do?lmid=c8040&newsId=5705。 [5].永逸:《華澳人語》,載《新華澳報》,2011年6月20日,http://www.waou.com.mo/wa/2010/07/20100726a.html。 [6].《仁心‧博濟歷史圖片展》,載“開幕澳門民航學會"網,2013年5月25日,http://www.macau-airport.com/cn/node/7996。
陳滿,1906-1990
吳梅鶴,自署冷香館主,香山縣翠微鄉(今屬珠海市香洲區前山鎮翠微村)[1]人。港澳教育家、畫家。 吳梅鶴早年師從廣東國畫研究會創始人李瑤屏學畫,後又成為高劍父的學生。他所作中西畫,景致清幽,著筆蒼勁。[2]1924年,在澳門舉行藝術展覽會上,他的作品獲得最優等獎項。[1]吳梅鶴與高氏師兄弟陳公廉、鍾福佑和余活仙執教於澳門學校。 1928年3月,鮑少游夫婦在半山堅道開辦“麗精美術學院”。同年7月,胡根天、吳梅鶴在堅道開設“香港美術學校”。[3] 1931年,譚荔垣(汝儉)、黃偉伯(棣華)、胡少蘧、吳梅鶴等人發起成立正聲吟社,無固定會址,荷李活道義學教員鄧晃雲(紹先)為召集人,由他將預先擬定的詩鐘“鐘眼”通函分發各愛好者,定期在某酒樓雅集,請大家攜佳作赴會,只收席金一二元港幣。[4] 1940年,高劍父、劉君任、吳肇鐘、吳梅鶴、簡琴齋、王道源、張坤儀、周世聰、麥嘯霞、陳抱一等人創組中國藝術協會,舉辦中外畫家作品聯展、港英美術作品交流展。[5] 1939年1月,吳梅鶴在香港中華美術學院撰寫《青年畫家黃獨峰》一文。[6] 中年後,吳梅鶴多居鄉間。翠微離澳門僅幾公里路,他有時到澳門,以當地風貌入畫。當時葡國人很欣賞,他的畫價可賣到十兩白銀。他是個知足常樂的人,賣出兩三幀畫後,盡情揮霍,視澳門為樂土。某日早上,他到澳門蹓躂一天,翌日睡醒後回家。[1] [1]《畫如劍以柔制剛》,載《南方都市報》,2009年6月4日。 [2]宋金緒等:《總結篇我們的成果豐碩而意味深長》,載《南方都市報》,2009年7月4日。 [3]喬曉軍:《中國美術家人名辭典補遺二編》,西安:三秦出版社,2007,第166頁。 [4]王文祥:《香港澳門百科大典》,青島:青島出版社,1999,第754頁。 [5]張磊:《東莞英才錄》,北京:中華工商聯合出版社,1997,第105頁。 [6]吳學斌、蒙啟菲:《黃獨峰藝術生涯》,南寧:廣西民族出版社,1992,第78-79頁。
吳梅鶴,-1943
譚瑩,字兆仁,號玉生,廣東南海捕屬(今屬廣州市)人。嶺南文獻家、編書家和駢文家、詩人。 譚自少聰穎,喜作詩賦,12歲作《雞冠花賦》、《看桃花詩》,縣中耆宿驚贊為“後來之秀”。適值兩廣總督阮元督粵,遊越秀山寺,見到譚的題壁詩文,讚賞有加,一時傳為佳話。譚以縣考首選榜入學。 清道光初年,阮元在廣州越秀山創立學海堂,明言不教八股,專以經史考據課士,兼及詩賦,實際上是以講求實學之風氣,扭轉廣東文壇學術浮誇之弊。當時能躋身學海堂者,如陳澧、朱次琦、曾釗、陳蘭修、譚等十多個優秀學生,幾乎囊括當時嶺南士子的精英。 學海堂從另一角度說是嶺南最高學府的研究生院,成就斐然。譚在學海堂常受阮元讚譽,所作《蒲澗修禊序》、《嶺南荔枝詞》尤為欣賞。學官歎其“粵東固多俊才”、“此手合推第一”,文譽日隆。同時,譚以優行生(學行兼優的生員)入貢,院試名列前茅。文章憎命達。 儘管譚在學界傲視同儕,但他對功名有心而不迫切,導致鄉試屢遭失敗,20多年無緣科舉;道光二十四年(1844),考中舉人,又因策問觸及時諱,降為榜末,險些失去。 譚赴京會試,名落孫山,從此無意科場,安居教職。他先後任肇慶府學教授、博羅院學教諭、嘉應州學和化州州學訓導、瓊州府學教授(未赴任)等職,後來,他充任粵秀、粵華、端溪等書院院監,數十年培育嶺南人才,誨人不倦。 譚一生為豐富嶺南文庫作出重大的貢獻。他和伍崇曜的合作,博採和整理海內罕見古籍,鉤沉佚著,刊播地方文獻,匯刻成叢,在嶺南文化大地和文獻之園無聲播種,裨益後代,青史留名。 兩人合作半生,所刻的書有《嶺南遺書》、《粵十三家集》、《楚庭耆舊遺詩》、《粵雅堂叢書》等。署名是伍崇曜,實際上由選題、選材和編纂的工作,從訪求、收集、研讀、鑒別,並加以校勘、審定和編排之統籌,直至叢書的序言和叢書所收各書的尾跋,都離不開譚的汗水和心血。 《粵雅堂叢書》是譚和伍崇曜合作最大型又最有影響的一部叢書。此書從道光三十年(1850)開始付刻,經咸豐、同治,直至光緒元年(1875)為止,歷時25年,前後出正、續、三編,共30集,收書208種、1289卷,是清代後期一部大型私刻綜合性叢書。 譚在審輯此書時,顯示出他作為國內有數的文獻家和編書大家的氣魄和特色。 一是收入《四庫全書》從《永樂大典》輯出之逸書,如《寶刻類編》、《帝苑》。 二是收入《四庫全書》編後嘉慶年間,阮元進呈,而《四庫全書》未收之書。如《爾雅新義》、《九國志》。 三是收入日本學者林述齋所輯《佚存叢書》一部分之書:如《文館詞林》,是繼《文選》後最早的詩文總集,共1000卷。此書早於北宋亡佚,日本學者發現殘卷後,中土驚為秘笈。雖殘頁斷簡,彌足珍貴。 四是收錄四庫未收之書和其他叢書少收之書,如《虎鈐經》和《四書逸箋》等,大都極為罕見。 五是收入道光前後之近人有價值而又未刻之書,如錢大紹《類經》、全望祖《漢書地理志稽疑》等。《粵雅堂叢書》凡跋尾二百餘篇,其體例統一,又極有章法;徵引廣博,審考精詳;非廣攬群書、精思博見、洞識卓穎者不能為。 期間,譚受到當時學界和學術之尊阮元的高度稱讚,是對我國自漢劉向、劉歆所校訂古籍方法的繼承和改進。譚在書後跋語中,先概述作者生平和學術造詣,再分析內容,撮其要旨,評得失;又注重辯證學術,考核源流,甚得《四庫全書》紀氏之味。學術上,對《四庫提要》多所補正、駁正和補充,又為紀氏所不及。 譚編纂的《嶺南遺書》、《粵十三家集》及其他叢書序文,很有特色,其語體和語言風格充分地體現作者“尤工駢體文”、喜儷體和句式工整對稱的特點。每種書後所附跋語,介紹作者生平、書籍來源、版本情況和校勘情況,十分詳細。其學識之廣博,功力之深厚和見解之卓越。《嶺南遺書》計收75種,其書之序跋,譚之名雖隱,但功不可沒。 《粵十三家集》是輯者用心收錄,或借或抄或買,共得嶺南十三家詩文集,包括有宋代李昴英、趙必豫、區仕衡;明代李時行、黎民表、區大相、陳子壯、黎遂球、陳子升;清代方殿元、梁綱蘭、王隼、易宏,都是在粵詩家有一定影響的代表。 清同治十年(1871),譚在廣州去世,終年71歲。 譚瑩著有《樂志堂詩集》12卷、《樂志堂文集》18卷(約1861年出版)。有部分文章收入《學海堂叢刻》,題為《樂志堂文略》(四卷);晚年時著有《續國朝駢文正宗》一卷(未完)。 譚瑩次子譚宗浚(1846-1888),字敘裕,後改懋安,進士,有文名,選為學海堂堂監。譚宗浚有父之風,創藏書齋“希古堂”;所繼承其父的藏書,後增至八萬餘卷,一度總數達到12萬卷;著有《希古堂文集》。[1] 譚瑩到過澳門遊歷,並作七律詩一首: 《澳門人饋青洲蟹》[2][3] 島中珍味冠熊魚,一例無腸企不如。[4]風雪估帆天氣換,烽煙蠻榼世緣疎。 誰堪出將徵佳兆,人笑居夷乏遠書。聞說避兵仍踵至,大都留饗武陵漁。[5] [1]佛山炎黃文化研究會、佛山政協:《佛山歷史人物錄》(第一卷),廣州:花城出版社,2004,第149-154頁。 [2]章文欽:《澳門詩詞箋注》(晚清卷),珠海:珠海出版社,2002,第50-52頁。 [3]黃德鴻:《澳門掌故》,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9,第265頁。 [4]譚瑩把“無腸公仔”比作珍味,甚至連熊魚也不及。但在從未嚐過此等珍味的人來說,確實是少有的滋味。因為此種黃油膏蟹只有在鹹淡水交雜的海岸邊才能生養。 [5]這首詩作於清咸豐四年(1854)冬。在此之前,詩人曾到澳門,一嚐青洲蟹的美味。此時在羊城接到澳門友人饋送的青洲蟹,遂有此詩之作。詩中“烽煙”、“避兵”及“武陵漁”等,與當時粵中紅巾軍之役有關。
譚瑩,1800-1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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